“回都护的话,贫道儿时亦不爱喝药,贫道的阿娘就是这样将蜜饯果子研磨成小细块给贫道服下的。贫道见夫人常受此苦,心生悲悯,苦思冥想便想出了这个方法。”
“你就是夫人从前夸赞过的慧空女冠吧,有心了。”
“能让夫人舒心养病,本就是贫道应该做的,节度使这话可莫要折煞贫道了。”
廖逊抬眸多瞅了她几眼,复又回过头望向里间床榻,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脚步蹒跚地离开了屋子。
这一日,正好轮到慧明和慧空二人一同当值,夫人安歇后得了空闲,慧明便百般聊赖地拉着萧秀盈在回廊下处闲聊。
慧明见当下四下无人,拉过她的宽袖道袍小声道:“慧空师姐,我看着这节度使夫人是越发不行了,不知道还能有几日光阴呢?”
萧秀盈知道她的嘴一向没个把门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小心翼翼地再往四周探查过一番,确认四周的确无人才敢放心下来。
“慧明,此话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我们尽管尽心伺候着就好。”
“嗯嗯嗯!师姐,我瞧着节度使与夫人如此恩爱,节度使为了夫人的病情好转,连日来都在师父那处诵经祈福,若是三尊有眼,能将夫人的沉疴痼疾治好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萧秀盈面色同情、笑意浅淡,心底却是万分不屑的。
若是这些个佛祖观音、三尊上神当真有用的话,这泱泱人世间又怎么会还有这么多病死饿死的可怜人。她阿娘日日潜心求神拜佛,母家又怎会家道中落而做了侍妾,她有怎么还是沦落到被赶到这落魄荒凉的道观里头呢!
“不过啊,我瞧着师父似乎与节度使是从前就相识的呢。”
“哦,慧明是如何得知的?”
“那日我正好在师父的书房里奉茶,是无意间听到的。而且啊我还听到那节度使——”
她突然收了声,神色闪躲,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
“怎么了慧明?”提到了节度使廖逊,她目光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哎呀,我觉得还是不说了吧,也许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
“好慧明,你若是说出来,姐姐我还能帮你解答心中困惑呢!说来听听嘛!昨日我又正好做了新的香梨毕罗,要不然我.....”
“好啦好啦,我说便是,那香梨毕罗师姐可要多留我几块呢。”
她侧过身来倚在耳边,小心翼翼道:“我听节度使说什么若是夫人当真殁了,他的好命数也要到头了,还说要请师父赶紧再寻人来做些什么的。我寻思着不对啊,这夫人逝世怎么还会与节度使的命数扯上关系呢?”
萧秀盈目光微沉,心底竟有股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
慧明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师姐,你在想什么呢?”
“无、无事,恐怕节度使只是担心夫人病逝后,家中无人主持料理,忧心出了岔子罢了。莫要多想了,而且你本就是偷听,可不能让师父知道了,否则这责罚可就严重了。”
只有让她乖乖闭嘴,她们二人才会平安无事。也许,她还能借着这件怪事纵横谋略呢!
“我、我知道的。”一想起师父的严厉责罚,她就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这些怪话可是不敢再乱说了。
“说起节度使夫人,我还有个事情想与师姐你说呢!”不过她觉得慧空师姐一向最是与她亲近,这个浑话说说也无妨。
“嗯,什么事?”
“师姐,你、我、我总觉得你的眉眼间似乎还与那节度使夫人有几分相似呢!”
萧秀盈一愣,那股翻涌不甘的念头,隐隐间欲要有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的嗜望妄念了。
“说、说什么糊涂话,节度使夫人可是博陵崔氏之后,可不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可随意攀附比拟的。”
“师姐,我真没在说浑话,特别是你这双明丽可人的丹凤眼,我想夫人年轻时应该也是如此妩媚多姿、风华正茂,因此才能留得住节度使的一颗真心吧。”
“慧明,你还在说什么胡话,你......”
“师姐,我还真是羡慕你呢,不像我这双单眼皮的小眼睛,唉,我还想寻个法子将它拉扯得大些......”
萧秀盈生怕她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说漏了话,很快便将话头转移到了其它地方,还将她哄得服服贴贴的。这丫头自己得了责罚倒无所谓,可不能牵连到她的身上去。
如此几日下来,节度使夫人的病状是越发严重,如今更是浑浑噩噩起不来床了。估摸着日子,恐怕是大限将至了。
这一日,廖逊亲自来探望夫人,在胡桌前坐了许久,偶尔抿了几口清茶,更是眉头紧蹙、积郁难解。
“节度使,茶凉了,贫道为您换壶茶吧。”
“嗯,去吧。”
小娘子的芊芊玉手已轻握上了茶托木盘子,而男人的手掌正要离开茶杯。一上一下交错之间,男人的粗糙指尖与女人的软白手背肌肤相贴,灼热相通,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呆滞发愣。
萧秀盈率先反应过来,面色胆怯却又娇羞,如惊慌小白兔那般怯生生道:“节度使,是、是贫道手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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