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转过身,瞧见她摔倒在草地上,与她一同撞倒的还有一位年轻郎君。
“九娘,可有受伤?可有哪里......”
她连忙走到身旁将她扶起,抬眸之时却意外撞入了另一双深邃眼睛。
姚蕴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一双栗黄色的深邃眼眸。眼波闪闪溜溜,如黄宝石那般晶莹透澈,似在朦胧之中有增添了几分勾人的神秘感。
他的五官分明,下巴留着曲曲卷卷的络腮胡,如此厚重的胡须也无法遮掩住他那双丽眸的光芒。他的身形高大,站在那就犹如一道厚实坚固的高墙,风吹不倒似的。
“娘子,你、你可有受伤,我、在、在下是不小心的......”他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结结巴巴的汉话,眉眼焦急,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只纸鸢的细线,原来他就是那只黑鹰纸鸢的主人。
姚蕴连忙拉起她抻了抻腿,松了松手脚,幸好无事。
外族郎君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面色羞红,诚恳道:“方才在下一直看着天上的纸鸢,才不小心冲撞到了娘子,请娘子莫要见怪。”
萧秀清面色赧然,微微一礼正要往回走,不曾想却被身后之人轻轻拽住了纤细手臂。
“娘子,在下是慕华驿馆的慕容玥,若是娘子有任何不适,请及时派人来告知在下,在下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他一字一顿说完了话,才松开她的手。
萧秀清怔怔地收回了手,这是她第一次被男子主动抓住了手臂。手臂上残留着陌生男子的温热气息,熏得她晕乎乎的,她磕磕巴巴道:“我、我无事,多、多谢郎君在摔倒时及时护住了我。”
姚蕴察觉周围已有人前来围观,二话不说就拉着萧秀清速速离开了。
武将世家的娘子与外族的宗室子弟有所牵扯,总是不妥的。而且那位郎君复姓慕容,也就是说他是吐谷浑国的宗室子弟。土谷浑国也是萧家军几经艰苦才打下来的硬骨头,一年前才臣服于大周,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行至偏僻角落处,她终于清醒过来,兴奋道:“蕴娘,他说他住在慕华驿馆,想必他是外族人了。你可有瞧见他那双眼睛,当真会发光,就像是、是能摄人心魄一般......”
姚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顺手帮她理了理妆发和衣裙,等会还要面见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呢!
前头宫人的声音浑浑响起,皇后娘娘、永安公主和晋阳公主到了。众人也要入席了。
想起九娘说过的议亲之事,姚蕴不禁偷偷抬眸往前多瞧了几眼,欲要一睹永安公主李玉岚的芳容。
李玉岚虽然已年过三十,保养得意,肌肤白皙胜雪,那双丹凤眼不娇不柔,眉眼间却多了一抹庄重肃穆之感。听从前的老人说起过,这永安公主的眉眼与她仙逝的曾祖母则天圣帝有几分相似,因此小时候并不得先帝的宠爱。不过当今圣人当年称帝时危机重重,永安公主功不可没,如今地位才不可动摇。
三人身后还跟着几位衣着华丽、挺拔高大的年轻外族子弟,其中便有那位慕容玥的身影。
今日的踏青宴是由永安公主李玉岚亲自主持的。
“皇后娘娘,今日慕华驿馆的郎君们也在此处,正好也可以让他们与我们共赏大周上巳节的节日传统,不如来玩一次飞花令如何?”
姚蕴瞥见她和颜悦色、笑意盈盈的面容,似乎与传闻中那个杀伐果断、大权在握的铁面公主搭不上边。
刘皇后欣喜地点点头:“甚好甚好,正好也可考考郎君们和娘子们的学识可有进展。”
自从则天圣帝当权以来,女学日渐兴盛,许多高门之中都设了私塾,娘子们可与郎君们一同读书识字。当今皇后娘娘出身微寒,深明百姓疾苦,爱民如子,还特意在各地设立了慧明馆,民间贫苦百姓的子女也能去慧明馆读书识字。
一旁的晋阳公主李元韫却是愁眉苦脸地嘟了嘟嘴,不悦道:“啊,好姑姑,难得出来赏春游玩,怎么还要玩这伤脑筋的游戏呀?”
李玉岚捂脸轻笑道:“韫儿,这时就看看你是否当真有用功读书识字呢!”
前头的宫人传来了旨意,飞花令的获胜者可以得到永安公主的丰厚赏赐。
下座的娘子们欣喜若狂地窃窃私语,部分娘子们是提前押了题有备而来的,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我们就先来个简单的,今日春风和煦,就以“春”字启题吧。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永安公主朗声道。
接着便是刘皇后温柔道:“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李元韫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转而兴奋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这时就轮到外族郎君们了。前两位郎君顿时语塞,只能自罚三杯松醪春。
轮到慕容玥时,他起先紧蹙着眉头,随后轻拍桌子脱口而出:“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旁的娘子们忍不住拍手称赞,就连皇后娘娘也不禁微微颔首,投来夸奖和赞许的目光。慕容玥不过才来了大周半年的时日,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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