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他要是大声反抗一下吧,还能让齐王觉得这孩子长了点血性,大抵是能用的,可是这么一声不吭和往常一样软弱,真是横看竖看都生气。
&ep;&ep;于是齐王二话不说将他骂了一顿,骂的太子执莫名其妙也不敢反抗,反正他往日便经常被齐王没头没脑的骂。
&ep;&ep;骂完了,口干舌燥的齐王见他儿子都快缩成乌龟了,心头怒火狂烈,又生出几分无奈来。大概也怪自己总是训斥他,才让他如此胆小吧。
&ep;&ep;齐王朝太子招了招手,“过来。”
&ep;&ep;太子执睁着眼睛瞅了瞅,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走上高台跪坐在齐王旁边。
&ep;&ep;齐王叹口气,抚摸着他的脑袋:“齐地欲倾,寡人将死,汝愿随寡人否?”
&ep;&ep;“父王!”太子执大吃一惊。
&ep;&ep;齐国,他的故国,难道真的无法跨过这个坎儿吗?
&ep;&ep;太子执的眼神坚定起来,他抬起头,第一次不畏惧地直视自己的父亲,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ep;&ep;“父王,死国也,愿随之!”
&ep;&ep;“善!”齐王哈哈大笑,他的太子终于让他满意一次了,也不枉自己如此喜爱他。
&ep;&ep;都说距离三个月只剩下没几天了,都说齐国马上马上就要破掉了,然而事实证明,齐国远远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ep;&ep;整场大战足足持续了四个多月,从寒冬腊月直至夏日炎炎。齐国边疆屡屡失守,敌军不断往前攻陷,直逼最后的繁华地点,王都临淄城。
&ep;&ep;诸*队遇上那些齐国境内自立为王的人,要么谈拢收编,到日后诸国瓜分之时稍微给点甜头,要么直接将不听话的斩杀剑下。
&ep;&ep;这些外来的士兵可不同于之前齐国围剿他们的,那些人只是地方州中的将士,远远比不上这些个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煞星。
&ep;&ep;况且从人数上也是压倒性的,任凭你有成百上千人,能抵抗的了泱泱几十万大军吗?
&ep;&ep;齐国内外乱成一片,王宫中奴仆们许多悄然收拾包袱细软逃窜的,只是多被守宫的将士抓回来当场斩杀。
&ep;&ep;齐王最不喜欢临阵逃亡的人。
&ep;&ep;何况王土之上的东西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主人要死,这些东西当然要陪葬。他想到了自己修建的陵寝,现在大概是用不上了,他可不相信诸国人那么善良,同意把他葬进去。
&ep;&ep;他看见一旁看似安静看书,实则手指一直发抖的太子,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ep;&ep;薛纪清。
&ep;&ep;那个和太子年纪差不多大,总是温和恬静的年轻人,那个在齐国末路时刻坚守到最后的军师。
&ep;&ep;若论起来他大齐最得意的谋士是谁,那便是薛纪清了。此子有绝对不输于百里仲华和张培青的心智手段,他不知道期盼这种贤才期盼了多久。
&ep;&ep;只可惜,来的太迟了。
&ep;&ep;只可惜,在他尚且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靠山就要垮台了。
&ep;&ep;这段时间以来前线战报,薛纪清屡屡战胜,即便他们的兵马比不上楚国庞大,即便他们的物资比不上楚国丰厚。
&ep;&ep;薛纪清总是能用他高超的手段,耍的楚军团团转,北上齐楚战场,楚国几乎没有胜利过。
&ep;&ep;这或许是他听见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ep;&ep;齐王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欣慰。
&ep;&ep;正在此时,宫正急匆匆地迈着步子前来,看见齐王和太子,连忙跪下行礼。
&ep;&ep;他的眼眶通红,嗓音带着哽咽,“大王,北上之战,巫溪大将军战败,十万将士全军覆没,军师被俘虏,现今楚国已一路南下直逼临淄。”
&ep;&ep;齐王沉默了好一会。
&ep;&ep;太子执扭过头来静静地听着,他的手不颤抖了,但是全身却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ep;&ep;齐国……
&ep;&ep;将破。
&ep;&ep;像巫溪那般贤良的臣子,战败沙场却没有被俘虏,那么就只有一条。他死了。
&ep;&ep;齐王以袖掩面,遮住眼中的泪光,半晌,低低喟叹,“爱卿。”
&ep;&ep;——
&ep;&ep;北上战场。
&ep;&ep;数月之前,齐楚大军曾经在这里两军对垒,现在齐军全军覆没,只剩下楚军将士打扫战场。
&ep;&ep;六月份的天气,空气中温热的干燥滋生,飞虫苍蝇飞来飞去。战场上的尸体必须快速焚烧,否则容易产生病菌瘟疫。
&ep;&ep;小士兵们熟练地搬运着尸体,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将齐军的死尸扔到板车上,准备待会儿推到大坑中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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