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打水的打水,烧火盆的烧火盆……
&ep;&ep;慕鹤轩注意到他呼吸有些急促,并不敢完全让他躺下。就让小内侍们搬来几床软垫叠在榻头,然后再慢慢地扶他侧身躺下,将他的脚抬上去,再给他翻转了身体。
&ep;&ep;再拧干了帕子,叠成方块搭在他的额头上面。
&ep;&ep;这时,有人来报,国师来了。
&ep;&ep;“国师你来了,快来看看他,早上还好好的也没有发烧,怎么就突然……”
&ep;&ep;国师,也就是袁天师也一脸凝重地在榻边坐了下来。
&ep;&ep;他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再掰开他的嘴看看舌苔,“劳累过度,再加上中了暑气,只怕有些凶险。”
&ep;&ep;这最后半句,仿佛晴天霹雳搬的击打在慕鹤轩的心上。
&ep;&ep;“有些……凶险,是什么意思?”
&ep;&ep;“并肩王可还记得,老夫所说的命中之劫?”
&ep;&ep;“不过是中了些许暑气,怎么会……”慕鹤轩还是傻傻的。
&ep;&ep;国师叹了口气,“寻常人中暑尚有丧命的,更别说……”
&ep;&ep;国师说着走到桌前端起慕鹤轩适才端进来的参汤,“正好,喂他喝了吧。”
&ep;&ep;慕鹤轩接过,机械地舀起一勺,就要喂到他嘴里。
&ep;&ep;魏景行昏迷牙关紧咬,勺子根本伸不进去,汤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ep;&ep;国师看他不在状态,也就不勉强他喂了,只说,“将他的衣服解开吧,我要施针排解郁气。”
&ep;&ep;慕鹤轩依言将魏景行的义父解开,露出他瘦弱的胸膛。
&ep;&ep;国师打开针包,依次下针,不一会儿,魏景行的腹股沟附近就扎满了针。
&ep;&ep;慕鹤轩拉着他的手坐在一边,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终于,魏景行从喉间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也好转了许多,只是人并未清醒。
&ep;&ep;国师撤了针,吩咐道:“去打一桶水来。”
&ep;&ep;对慕鹤轩说:“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陛下命中有此一劫,过不过全凭天命。”
&ep;&ep;这时,有人来报,皇太弟下了学过来请安。
&ep;&ep;“皇兄!皇兄!”
&ep;&ep;皇太弟魏景瑜今年虚岁七岁,已经读书两年了。他与这个皇兄极为亲厚,一下学就往御书房赶。
&ep;&ep;魏景行这一年也在手把手地教他批阅奏折。虽然他人小,但却极有悟性,很多事情都能一点就透。
&ep;&ep;这不,他一下学就赶紧来了。不料,看到的却是御书房气氛凝重,魏景行静静地躺在榻上。
&ep;&ep;魏景瑜一步一步地蹭过去,蹭进慕鹤轩的怀里,“慕哥哥,皇兄怎么了?”
&ep;&ep;慕鹤轩没说话,袁天师代他说了,“小殿下莫吵,陛下生病了,现下只是睡着了。”
&ep;&ep;“会像母妃一样一睡不起吗?”
&ep;&ep;魏景瑜的母妃,在魏景行登基不久后,就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了。
&ep;&ep;慕鹤轩听到这句话手一抖。
&ep;&ep;一旁的大监忙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ep;&ep;“瑜儿,皇兄只是太累了,所以你要快些长大,替他分担些,好不好?”
&ep;&ep;魏景瑜懵懂地点头。
&ep;&ep;彼时的魏景瑜还不明白,他的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当很多年后,他长成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在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之时,偶尔也会咬牙切齿地想起那对丢下烂摊子到处游山玩水美其名为修养的无良夫夫。
&ep;&ep;而那时,魏慕二人,已经在丹阳定居下来了。
&ep;&ep;这时,魏景行也有了动静,只听得他喉间一阵响动,脸色瞬间憋得青紫。
&ep;&ep;“他这是要吐!快取痰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