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红糖水进入肚里,李青竹觉得,全身一下子暖和起来。
糖分的补充,使她的精神气也恢复了一些。
萧大娘子看着她的碗,脸色暗了几分,把头扭了过去。
“谢什么谢的,一家人客气什么?”萧老太太没注意媳妇的脸色,接过李青竹递来的碗,笑着回厨房去了。
“进来看看屋子吧。”萧大娘子在屋里喊着李青竹。
李青竹抬头去看,发现这是萧大娘子和萧晟父亲萧远山的卧房。
虽然他们住着最大的房间,但有一半的地方堆着农具和几个大箱子,还有两个大缸。
缸上盖着木板大盖子,大约用来装谷子粮食的。
李青竹前世在乡里扶贫时,在村里的农家见过这种齐腰高的大缸。
屋中另一半的空地方,摆着一张油漆斑驳的二人床。
床上已经铺上了红床单,摆了一对红枕头。
鸳鸯戏水,花开富贵。
虽然都是旧的,但看着喜庆。
“都是刚换上的,是干净的,你们今晚就睡这儿吧?”萧大娘子笑着道。
李青竹窘在当地,“……”这也太快进了吧?
她要怎么拒绝?
她和萧晟是假扮的夫妻埃
“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先委屈你了。”萧大娘子见李青竹站着不说话,以为她嫌弃寒酸,忙安慰着李青竹,“等地里收了庄稼换了钱,再给你们置些好东西,到时候,做张新床,挂新帐子,制新被子。”
这都哪跟哪啊!
李青竹哭笑不得。
她眸光一转,想到一个主意,“这件事,得问萧晟,我拿不了主意。”
说完,她就跑出去了。
萧大娘子摇摇头,笑了起来,“倒底是年轻啊,脸皮保行,待会儿问儿子吧。”
李青竹跑到后院来,将刚洗的衣裳,翻了个面。
太阳大,还有风儿,来回翻面晒,干得快。
二月的天气里,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夹衣,风一吹,冷得她直哆嗦。
等晒着的这身长裙子干了,她可以剪短成两截,上半截还做上衣,下半截可改两条亵裤,两件亵衣,要是尺寸量得好,没准还能做两双袜子。
穿了袜子穿了上衣,就会更暖和了。
“怎么空手回来了?”前院那儿,传来萧老太太喝问的声音。
只听萧彩月细声细气地道,“红娥家说没有多的粮食,柳婶子家的粮食刚送了些给她娘家,她也没有多少了,阿春哥家里没人在,全家上县城去了。”
“又不要借很多,就借一碗米,一碗米也没有么?那两家咋就穷成这样了?”萧老太太的语气,十分的不满。
“红娥和彩月从小一起玩到大,咱们当红娥跟自家娃儿一样,她居然不借粮?”
“……”
“还有柳家的,嘿,大前年她儿子娶不上媳妇,她都快急疯了,还得亏我四处找女孩儿给她儿子做了媒,这是生了孙子就不认媒人了?小气巴拉的。”
萧老太太絮絮叨叨抱怨着。
“行了,借不到就借不到吧,将就吃点吧。”萧老汉的声音说道,“这二月时节,青黄不接,各家都没多少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