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些恶梦从没出现过似的。
“韦公子,新鲜的血端来了。”田贵一脸笑容,端着一个托盘走来。
圆型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瓷描青花的小汤碗。
碗里装着大半碗的鲜血。
韦衡点了点头,声音温润,“放桌上吧。”
“是,韦公子。”田贵微笑着,将碗放下了。
韦衡将手里的书册,放在一旁,端起碗,忍着鲜血的腥味,一口气喝完了。
他长相儒雅,手指纤长白皙如玉竹,衬着白瓷碗,那手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血渍将他原本苍白的唇染得艳红,更显得他面如玉,眼如星,清秀如画。
如此俊雅的男子,公主却无福享有。
田贵心里叹气,替公主惋惜。
“韦公子,野兔肉怎么烧?是红烧呢?还是清炖?”田贵收着碗,问道。
“清炖吧,加点大夫开的补药进去。”韦衡道。
他现在很爱惜性命。
虽然他不再担心会娶公主,从而失去继承家里爵位的机会,但家里的弟弟们众多,个个都不是善茬。
万一他将来成了瘸子,或是身体变差了,祖父依旧不会让他继承爵位。
他也做不了官,娶不到美人了。
这种情况,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的。
“好呢,韦公子,小人这就去安排。”田贵端着托盘,回到了厨房。
他吩咐着打杂的厨娘,“将两只野兔马上杀洗掉,韦公子要吃清炖兔肉,这道菜费时,得早些做起来。”
“晓得了,田主事。”胖厨娘答道,卷起袖子麻利地杀洗起来。
这时候,厨房门口,走来一个老汉。
他笑着朝田贵点头,“田管事,木炭运来了。”
这老汉正是萧晟那村的成老汉。
他扭伤的脚用了李青竹的药后,今早就全消肿了。
他闲不住,就又做起事来。
好在只是用牛车运东西,不必走太多的路,成阿婆才勉强同意让他来。
他家里烧了不少炭,便宜质量又好,乡里几个大户人家都到他家买炭。
二月的天气,已经没有冬天那么寒冷了,穷人家里早就不用炭炉暖屋子了,也就大户人家的人娇贵些,还在烧炭取暖。
韦衡的脚伤了,成天睡在屋里不能出门,更是离不开炭炉子。
上个月,田贵发现成阿公的炭不仅便宜而且烟气少,就叫他隔些日子送炭过来。
这是成阿公第二回送炭来。
“哦,还堆那屋里。”田贵指了指厨房一侧的柴房说道。
“好嘞。”成阿公转身走到外面的牛车旁,将一个个装满了炭的篓子背起来,放进了柴房里。
放好木炭,田贵数了钱给成阿公。
成阿公来时,也听说了田贵主人脚伤了的事情,他想巴结田贵,想做永久生意,就说道,“田主事啊,您主人的脚好些了吗?”
田贵摇摇头,叹了一声,“没啦,请遍了大夫,仍是看不好。偏偏公子又不让京城的家人知道,怕他们担心,只让请附近的大夫,可附近的大夫全都看不好,愁死我了。如今,偏方都用上了,但愿有点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