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皆出生于贾家,这宁荣二府的腌臜事见过的听过的可太多太多了,都只当她们年纪小,可实则这贾家的姑娘们却个个都是钟灵毓秀之人,纵然碍于身份不能多说什么,甚至只能装聋作哑,但心底却都跟明镜儿似的。
就说最小的惜春,打从出生就被养在荣府,但隔壁宁府的那些事儿她当真就毫不知情吗?未尝不知罢,否则小小年纪怎么就生出要做姑子的念头呢?更是将“清白”二字时时挂在嘴边,刻在了骨子里头。
身为姑娘家面对府里这样那样的污糟事也不过只能眼里看着,心里暗暗恼着骂着,真做点什么却是万万不能,也是不敢的。如今林诗语这样明摆着要坑贾琏的行为,可不叫人感觉又稀奇又有种诡异的兴奋,当然心底深处也不乏艳羡佩服,同样的事搁在她们面前发生了,她们只能装傻充愣,而她却能被恶心到了就直截了当的发泄出来,然不必顾虑这顾虑那,活得比她们任何人都要痛快得多。
经过这么一出,才相识没几日的姐妹几个仿佛瞬间也亲近了不少,围坐在一处喝着茶说说笑笑,气氛倒也甚是和睦松快。
彼时,薛宝钗却是又探望贾宝玉去了。
虽说她已然开始暗暗后悔不该那么早应了王夫人的提议,甚至想要渐渐拉开与贾宝玉之间的距离,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也不好表现得太过,谁叫贾宝玉是这荣国府的宝贝凤凰蛋呢。
故而哪怕贾宝玉身上连皮肉都未破,这些日子她也还是会常来瞧一瞧,陪着说说话解解闷儿,做给老太太和王夫人看罢了。
谁知刚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袭人,薛宝钗就纳罕了,笑道:“你不在他身边服侍着这是要上哪儿去?他向来是时刻离不得你一步,一会儿找不见你又该闹了,有什么事儿叫别的丫头跑一趟就是了。”
袭人被臊得脸一红,“宝姑娘可别打趣我了,我这是刚要去找你呢,可巧省得我跑一趟了。”
“找我?”
袭人未曾急着说话,只拉着她进了自个儿的屋子里。
薛宝钗见状倒是愈发奇怪了,“这样神神秘秘的作甚?这是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
“可真真是了不得了!”袭人抿抿唇,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太太和二太太商议了,有意撮合宝玉和林家二姑娘!”
薛宝钗顿时就愣住了。
袭人接着说道:“虽说宝姑娘与宝玉的事儿未曾明说了定下,可府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金玉良缘’呢?大伙儿心里都是有默契的,早已将宝姑娘看作是未来的宝二『奶』『奶』了,如今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我一听说这消息就急得不得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一旦这事儿真成了,宝姑娘的处境可不就尴尬死了?日后可要如何见人呢?”
薛宝钗就瞅着她,似笑非笑,“好丫头,今日之前我竟还不知你如此真心待我,可比我身边的莺儿还要贴心得多,若非宝玉一步离不得你,我是定要将你给讨要过来的。”
袭人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知晓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被人家给一眼看穿了,脸上不免也感觉烧得慌。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才低着头轻声说道:“不敢瞒宝姑娘,论私心我的确是有私心,可为宝姑娘『操』心着急也是真……姑娘家名声何其要紧,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宝姑娘陷入那样尴尬的境地而无动于衷呢?给宝姑娘报个信儿无非是想着,倘若宝姑娘没法子改变这个结果,那也好为自己早做打算,省得被蒙在鼓里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被突然打『乱』了阵脚,而倘若宝姑娘能够想想法子……待将来您做了这宝二『奶』『奶』,只期望您能给我留一小块容身之地,叫我一直为奴为婢在身边伺候着我也就满足了。”
林家的姑娘才刚来没几日,她还不是很了解对方的『性』情,亦不知那是不是个能容得下人的……她早已经与宝玉有了肌肤之亲,已经是宝玉的人了,若是将来不能留在宝玉身边,那她小心翼翼争取来的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愿离开荣国府离开宝玉身边的,而比起一切尚不知的林家姑娘,她自然是更加倾向于端庄贤良的宝姑娘,至少应是不必担心将来会被撵走的,或许凭着这份少时情谊,她也不是不能再使使劲儿搏个正经名分。
袭人心里在琢磨些什么,薛宝钗自是看得通透,生气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有些发笑罢了。
一个丫头罢了,竟妄想拿她当枪使?这心可真真是不小,胆子更不小。
如此想着,薛宝钗的脸上却始终是带着笑,不过只随意点点头说了句,“这事儿我知晓了。”随后便起身出门离去。
袭人呆了呆,一时半会儿也没闹明白这个宝姑娘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不过转瞬她也就放下心来。
毕竟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宝玉呢?出身高贵相貌俊俏,最难得的是『性』情还那样温柔体贴,对待女儿家素来呵护备至,比之寻常那些公子哥儿可强出了千万倍,就是放眼整个京城也再找不出这样一个如意郎君了,宝姑娘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宝二『奶』『奶』这个位子被旁人抢走呢?
如此想着,袭人也就彻底安心了,收拾好情绪又回到了贾宝玉身边伺候着,却是未曾见着薛宝钗,想来是已经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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