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头回看见这个血统高贵小阿哥,听着那娇弱蚊子嗡嗡般啼哭声,一时亦是神情各异。
直到忙完小六满月宴,这一歇下来林诗语才冷不丁想起来一桩事。
“上回那两个嚼舌根曾查出点什来?怎一直不曾听见有回话呢?”
显然,奴才们也都忘记。
就见余嬷嬷也是愣一愣,忙就回道:“奴婢这就去问问。”
林诗语点点头,又吩咐道:“叫小喜子进来。”
很快,小喜子就从外头钻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你悄悄去找你干爹打听一下,先前在懿贵妃产房里抓现行那个嬷嬷有个什后续。”甭管康熙是不是想包庇谁,好歹也该叫佟芷兰知道要防着些谁吧?
林诗语心里就有些不太好预感,能叫康熙偷『摸』袒护还真就没两个。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就看见余嬷嬷沉着脸回来。
“回娘娘话,慎刑司那边具是一问三不知,奴婢悄悄塞一张银票才有个小太监松口,听那意思是指向延禧宫那位,但是具体是否属实却还未来得及去查明就被皇上给制止,并且给他们都下封口令,至于那两名宫女……竟是早就被一卷草席裹着扔出去。”
闻言,林诗语顿时就蹙起眉头。
延禧宫指应当就是温妃疑,是温妃当真能叫康熙如此偏袒?回想起对方进宫之前康熙那副所谓态度,她并不认为康熙会在这样恶劣事上选择偏袒温妃。
钮祜禄氏是满族大姓不假,曾经也是威风赫赫权臣之家,但遏必隆早就死,钮祜禄氏如今根本就没有什还值得康熙忌惮,怎能会偏袒温妃?且这不叫继续往下查明真相就有些微妙,究竟是想维护温妃还是为维护其他,故意将屎盆子扣在温妃头上?
“娘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小喜子也回来复命,指指东边那个方向,压低声音说道:“干爹说,皇上有意压着此事不叫往外传呢……奴才死皮赖脸苦苦哀求干爹许久,才好不容易得这样一个指示,临还千叮咛万嘱咐叫千万不能声张,否则叫皇上听见风声必定是饶不他,这事儿拢共也就有那两三个知晓。”
林诗语微微颔首,“记你一功,还有你干爹,回头你们爷俩儿去分罢。”说着,给涟漪个『色』。
涟漪会意,转身就进去屋里,不一会儿功夫就拿个荷包出来塞进小喜子手里。
“谢娘娘赏赐……”
“行,忙去罢。”林诗语摆摆手,神情有些恹恹。
如此看来真相还真就如她猜想那般。
东边代指是什呢?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就有东宫,也就是太子啊。
如今太子还是个幼童,显然不能是他,那也就有太子身后势力,不是赫舍里氏又还有谁呢?也就有赫舍里氏,这个元后母族、太子嫡系亲属势力才能叫康熙如此偏袒。
偏袒不是他赫舍里氏一族,是保成。
一旦这件事掀开来摆在台面上,佟家能善罢甘休吗?势必要『逼』着康熙活活扒赫舍里氏一层皮不,保不齐还得要迁怒保成——你害我外孙,我就害你外孙,这叫一报还一报。
本就是敌非友利益冲突,有这样一个借口放在前自然要紧紧抓住大做章,届时你来我往,受罪不还是两个孩子?再者说,这件事虽然明都知道不能是一个幼童指,但终究是太子嫡亲母族,要说对太子声誉没有一点影响那也不能,再加上佟家及其他一些有心煽风点火,于太子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巨大污点。
是以康熙选择压下此事其实也是不得已为之,投鼠忌器啊。
这个赫舍里氏敢下此毒手,是不是也正因为拿准这一点?再则,怕是他们也不曾想到算计得好好趁『乱』行事一击必杀竟会出现意外,以至于当场被抓个现行不说,连后续狐狸尾巴都不曾来得及断干净。
但凡当时不曾被抓到现行,事后将那老货灭口抹掉痕迹,纵然康熙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来也不能锤死给定罪,甚至极有能会故意将线索指向某个替死鬼,譬如样野心勃勃钮祜禄氏一族。
林诗语不由又想到那两个宫女,倒愈发觉得温妃就是“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典型。
说到底,其实还是清朝小选制度有很大问题,各个旗籍各个包衣世家相互之间盘根错节,其实私底下又各自都有“主子”。
佟家、赫舍里氏、钮祜禄氏等类似这样大族不仅位高权重,更是从满入关以来就扎根下来,这多年来相互之间私底下究竟有多少不为知勾连牵扯旁根本从得知,柄也好软肋也罢,甚至是以权压以利诱之,种种手段多不胜数,想要在宫里经营起来一份势力又有何难?做点见不得脏事再寻常不过。
你有你势力,她有她能耐,大家族出来嫔妃谁也不服谁,甚至还有那包衣出身嫔妃……弄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将这宫里折腾得乌烟瘴气罢。
想到这儿,林诗语不禁暗自庆幸自个儿“金钟罩”,若不然凭她背景在这后宫怕是真不能这样悠闲,林家没有这样势力。
打从先前乌雅氏开始,到如今这件事发生,康熙心里恐怕也未尝不知这小选制度暗藏危害,惜这件事即要也是万分艰难,至少这几年里康熙是腾不出手来如此大干戈。
林诗语暗暗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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