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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姜莞将桌上堆成小山的案牍一推,腾出片空地来,顺手接过茶盏向后一倒,没骨头似的躺在椅子里,一如既往地懒惰。
“怎么了?”她不紧不慢地问。比起过去,她如今更是践行起一个“慢”字,做什么事都颇有些悠然之感。
“前些日子您颁布的那条‘一夫一妻’的政令叫许多人生出不满。”尚书令负责整理文书传达命令,如今沈羞语进宫同样是将每一道政令的影响反馈给陛下。
沈羞语在心里依旧把姜莞当作莞莞看的,可为官多年,她亦知晓礼不可废,如今再也不像初出茅庐时那样会将脑袋凑到姜莞身边看她写圣旨。
她已经懂了君臣有别。
姜莞漫不经心:“闹便闹吧,我这个人向来温和,损了别人的利益还不成还要堵嘴不让别人哭么?不过他们怎么好意思哭呢?我又不曾强迫人和离,是他们待人不好,让人想与他们和离。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待人,失去了才知道哭。倒也不是后悔自己做错了事,只是后悔日后没人帮忙操持家务罢了。”
沈羞语听她妙语连珠忍俊不禁:“是,如今虽然吵得凶,但许多女子都站出来与男人和离,这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也正因为此,他们才吵得凶。”
说到这里,沈羞语眼中又流露出些遗憾:“可惜还有许多女子因着卖身契的缘故无法和离。”
姜莞面露思索之色,揭开杯盖抿一口茶:“买卖人口需令行禁止,卖身契也该废除。具体实行不能太过冒进……”
沈羞语一愣,旋即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陛下,此举本就十分冒进。您若是做了,会叫天下人反对的。”
姜莞侧目看她。
沈羞语生怕她要立刻下一道废除卖身契的政令,苦口婆心地与姜莞分说起来:“若是禁止买卖人口,高门大户中伺候的下人要从哪来?还有百姓……”她说到这里又止住语声。
她本想说百姓多靠卖身维系生存,但转念一想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们哪里还需要卖身度日,祁国十分发达,许多地方做工的人手还不够呢。
“可若是没了卖身契,如今伺候人的下人该怎么办?不说别处,皇宫中的许多宫人又该怎么办。还有高门大户中的下人,他们只会服侍人,若将他们赶走了,他们做什么好。当今世上做奴仆的人还有不少,真没了卖身契,不说那些久被伺候的人如何习惯,便是咱们国里突然多出这么一大票人来,也是会乱糟糟的。”沈羞语考虑周,有理有据。
姜莞笑笑:“如今的确还不是时候,不过即便废止卖身契,祁国也不会因此大乱。只不过是废除卖身罢了,想做下人的依旧可以给人做下人。”
沈羞语听得不大明白。
“只不过变一份关系罢了。”姜莞看她没听懂便换了话说,“从主仆关系,变做一种……”一种新的她还没想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关系。
“变做一种不涉及人身归属的契约关系,这里的契约是指付钱做下人的关系,不想做了可以随时终止契约,不再以主家的意愿为主,人人享有终止与否的自由。”姜莞说到这里微微笑笑,“你说的没错,如今确实还不是实行这个的时候,我的想法也太理想化,还不够成熟,需要更加完善。”
沈羞语听得心动荡,望着姜莞说不出话。
良久她才十分诚恳地叫了一句:“陛下。”话中包含着万千情感。
姜莞眉头一皱:“你不要这么叫我,听起来好恶心哦!”
什么气氛都叫她破坏得一干二净。
零零九忍不住在心中无声笑开,姜莞哪怕做了皇帝,这么多年过去性子还是不曾变过。
初熹三十年,女皇不知从哪捡了个女孩,并日日带在身边抚养。
朝臣们非但不反对,还很是惊喜。
好歹这也算是有了继承人,大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继承人是女孩?这虽然让不少男人暗地里不满意,但也莫可奈何,总之并不是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反正祁国已经有了一个女皇,再多一个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女皇从政多年,臣子们早就知道她是个霸道的皇帝。如今她肯拨冗找个小孩敷衍一下大伙,大伙就该感恩戴德了。
索性国家如今的运行十分平稳,日后的皇帝哪怕并不出色,只要稳重就已经足够让祁国继续繁荣下去。
初熹三十六年,朝堂上新旧更替,一批怀抱热血年少气盛的官员上任。
女皇如今已经执政三十余年,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上早已变了样子。物质生活的富足让人们的思想也越发超前。他们的追求日益提升,更加重视“人”本身。
对于女皇,百姓以及官员们都是又敬又怕。如姜莞所期待的那样,她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无法动摇,但人民又不是然无条件地爱她的。
作为皇帝,她实在是太合格。
初熹四十年,女皇年逾半百。她难得在宫中举办大宴宴请群臣,在宴会上她教导群臣读书识字明理乃立国之本,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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