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
&ep;&ep;工作时的唐晚荻会穿上白色的隔离服。
&ep;&ep;他不顾一切地向火堆冲去,又被修鱼鉴死死地抱住:“老大,危险!”
&ep;&ep;“放手!”他怒吼一声,将修鱼鉴猛地一推,快步走进火中。
&ep;&ep;烟气太旺,熏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好不易睁开时,那道白影已经不见了。脚下全是燃烧的尸体。他弯下身来用靴子一顿猛踢,忽然发现右手边有具尸体下面似乎压着个人,露出一只细长的手臂。
&ep;&ep;手臂已经烧黑了,仍然可以看见一段白色的袖子。
&ep;&ep;压在上面的一只巨狼,背部猛烈地燃烧着。
&ep;&ep;他将那只狼猛地一掀,狼的身子早已烧僵,硬硬地翻了一个面,露出一张熟悉而扭曲的脸:
&ep;&ep;虽然那是狼的脸,他还是一眼认出是修鱼筀。
&ep;&ep;在他身下趴着一个小个子的白衣人,穿着医用的隔离服。
&ep;&ep;他一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一左一右,将两个人同时夹在胳膊下,带着他们冲出了火堆。
&ep;&ep;有人第一时间用衣物、沙土、帮他扑灭了身上的余火。
&ep;&ep;他这才感到有点冷,低头一看,上衣烧光了,脸上、胳膊上一阵火燎的刺痛。
&ep;&ep;修鱼筀早已没有了呼吸。倒是压在他身下的唐晚荻因为有了这一层保护,只烧伤了半张脸和一只左臂,感谢医用隔离服,身体余下的地方只有轻度的烧伤。
&ep;&ep;这隔离服其实叫作“防护服”,原本是医务人员为了避免与病人的体液、病菌、粉尘、化学药品和危险溶剂相接触时穿用,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感染的可能性。所以采用的是无纺布材料,质地强韧,防水防酸,耐火抗静电。
&ep;&ep;吸入太多烟尘,唐晚荻还是昏迷不醒,虽呼吸轻浅,但有心跳。
&ep;&ep;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出身上所有的兰金膏扔给修鱼鉴,反身又冲入火中,陆续从火堆里拖出七个人。
&ep;&ep;手下人一拥而上赶紧检查,有人用猎刀割开衣物,有人往燃烧的肌肤上泼凉水,有人检查脉搏、有人用毛刷清理鼻腔及呼吸道……
&ep;&ep;“有六个还活着,”修鱼鉴报告说,然后指着草地上的另一具尸体,“这一位去世了。”
&ep;&ep;“他是谁,你认得吗?”修鱼稷问道。
&ep;&ep;六营病区没有陌生人,都是跟着狼王一路从沙澜“逃难”而来的家人、亲属。队伍原本不大,人越来越少,彼此全都相熟。
&ep;&ep;地上的狼尸黑乎乎的,面目全非,修鱼鉴努力地辨认了半天,摇头叹了口气:“你还是快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ep;&ep;修鱼稷茫然地看着面前依然熊熊燃烧的火堆,从身边的一棵矮树中摘下一片在他看来最完美的树叶,轻轻放入修鱼筀的口中。
&ep;&ep;从痛苦的表情、张开的大嘴上看得出,他死前是清醒的,且经过一番挣扎,最终牺牲自己保住了唐晚荻。
&ep;&ep;修鱼稷用力地捏了捏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悲伤。
&ep;&ep;一天之内,他失去了两个在狼族中跟他最亲近的人。
&ep;&ep;妹夫方雷盛,性情宽厚、彬彬有礼、学识广博、热爱文艺、既是他的亲人又是他的知己。
&ep;&ep;七弟修鱼筀,虽非一母所生,从小一起长大,帮他骂人、帮他打架、有事必来、有求必应、是他最忠实的兄弟和死党。
&ep;&ep;身边的唐晚荻忽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连忙俯下身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轻声叫道:“晚荻,晚荻?”
&ep;&ep;她的左脸从太阳穴到下巴,黄澄澄地涂满了兰金膏。左臂烧伤严重,缠着厚厚的绷带。
&ep;&ep;他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胸口,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p;&ep;一滴泪涌了出来,她默默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ep;&ep;大约是伤口剧痛,顷刻间她双眼一闭,又昏迷了过去。
&ep;&ep;夜风冰凉,他接过修鱼鉴递来的一件外套将她的身子裹了起来。
&ep;&ep;“怎么办,六哥?”修鱼鉴问道。
&ep;&ep;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我们一共救出来多少人?”
&ep;&ep;“十九个。十五个重伤,三个中度烧伤,伤势最轻的就是她了。”他指了指唐晚荻,“重病区的那个火堆一个活的没有。”
&ep;&ep;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ep;&ep;方雷盛死前并没有把情况说得很清楚,所以回来的路上他留了一个心眼:一面自己带着小分队赶回六营,以对付可能还留在那里的修鱼彬与安平蕙。同时派了一个心腹去大部队求援,只说是收到消息六营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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