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轰”地一声爆响,前面的林中冒出一股呛人的红烟。贺兰觿首先冲了过去,一掌将花青旗手中的鸟笼打飞,随即消失在浓烟之中。
&ep;&ep;皮皮一跃而起,正要接过鸟笼,被赶过来的花青旗猛地一撞,摔倒在地。两个女人在草地上扭打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鸟笼跌落在地,里面传出小波的惊叫,它在笼中拼命地扑腾着翅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带着笼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花青旗一脚踹开皮皮,向着鸟笼的方向扑去,皮皮眼疾手快,拽住她的长发用力一扯,花青旗痛得尖叫起来,皮皮挥舞着猎刀唰唰唰向她连砍三刀,都被花青旗用铜管挡住,趁这当儿两个女生再次扑向鸟笼。
&ep;&ep;这一次,皮皮与花青旗的手都抓在了鸟笼上,两人用力一扯,鸟笼裂成两半,只听“扑啦啦”一阵乱响,小波掉在地上,在草地里跳了几步,展翅斜飞,从两人眼前掠过,一直飞到半空……
&ep;&ep;见小波终于逃脱,皮皮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继续厮打,忽见花青旗一脸煞白地向西跑去,没跑几步立即跪倒在地,失声叫道:“阿彬,阿彬!”
&ep;&ep;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皮皮顿住。
&ep;&ep;林中传来一阵呜咽。
&ep;&ep;烟雾渐渐散开了。
&ep;&ep;贺兰觿吹开剑尖上的一滴血,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花青旗。
&ep;&ep;在他的脚下倒着一头巨狼,颈部被剑割开了,正不停地向外喷血,狼还没有死透,全身都在不停地抽搐。
&ep;&ep;皮皮心中挂念着小波的安危,仰头一看,小波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落在了贺兰觿身边的一棵松树上,唧唧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告知自己的方位。贺兰觿听见,抬头看了一眼,心下稍安,缓步走到皮皮身边,打量了她一下,伸手摘掉粘在她头发上的几根枯草:“你没事吧?”
&ep;&ep;“还好。”
&ep;&ep;皮皮有点小得意。在她的印象中,狐族女人其实挺能打架的,至少千花、千蕊两姐妹的武功都很不错。但这位花姑娘真的不行,一看就是好久没练了,拳头轻飘飘的毫无力道,架式也虚,不然贺兰觿也不会这么放心地把她留给自己。
&ep;&ep;想一想也是,人家毕竟在沉燃关了八百年,放出来知道怎么走路已经很不错了。
&ep;&ep;只见花青旗紧紧地搂住巨狼的头,嘴贴在它的耳朵上,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狼血喷了她一身一脸。
&ep;&ep;那只狼失血过多,已是弥留之际,却努力地睁着双眼,凝视着她的脸,目中充满了不舍。
&ep;&ep;花青旗轻轻地抚摸着狼的额头,似乎在帮他减轻痛苦,脸上泪水纵横,一面抽泣一面低声地哼着一支小曲儿……
&ep;&ep;不知为何,皮皮忽然想起了千花。
&ep;&ep;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花青旗哼唱的正是狐族的情歌《十索》,几年前千花曾在闲庭街的老宅里唱过。旋律类似古曲,一唱三叹,百转千回。
&ep;&ep;裙裁孔雀罗,红绿相参对。
&ep;&ep;映以蛟龙锦,分明奇可爱。
&ep;&ep;粗细君自知,从郎索衣带……
&ep;&ep;没等唱到第二段,巨狼终于停止了呼吸,双眼也慢慢合上。花青旗从一旁的矮树中摘下一片绿叶,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塞进狼的口中。
&ep;&ep;皮皮有一肚子的话要问,见她伤心如此,反而不好开口,只得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ep;&ep;默哀了近十分钟,花青旗终于站起身来,后退三步,将身子紧紧地靠在一棵大树上。她用袖子擦干眼泪,冷冷地从腰后抽出一根铜箫,用力地握住,仿佛那是最后的武器。
&ep;&ep;“花青旗——”贺兰觿终于开口,“刚才的事,你不觉得需要向我们解释一下吗?”
&ep;&ep;“我有解释,你有胆听吗?”
&ep;&ep;“愿闻其详。”
&ep;&ep;她想了想,忽然笑了笑:“可惜今天我没心情。”
&ep;&ep;说罢转身向林中走去,刚走一步,贺兰觿一剑飞出,“铮”地一下倒插在她的脚边,离靴子只有一寸的距离。
&ep;&ep;“勾结狼族、背叛南岳、劫持人质、敲诈勒索——这个心情,你有?”
&ep;&ep;贺兰觿抱臂冷笑:“花青旗,你要是不马上把事情说清楚,别怪我不给你时间。你想跟这只狼死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
&ep;&ep;峻榞战役如火如荼,南岳这边前前后后死了几百人,若有奸细,人人喊杀。祭司大人这回是真怒了,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冷,就连呼吸都满是杀气。
&ep;&ep;“死?你以为我是活的吗?”花青旗淡淡看着远方,“在沉燃关了八百年,我已经死了很久了!贺兰觿,你要为这一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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