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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将灰狼踢入沟壑。正要走,忽见地上放着修鱼靖的单肩包,他拾起来搜了搜,摸出两样东西,脸一下子变了……

&ep;&ep;一张银行卡和一个手机,都是唐晚荻的。

&ep;&ep;***

&ep;&ep;因为累和紧张,皮皮一夜无梦,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一看手表,差不多快中午了。窗外传来说话声,皮皮拉开窗帘,看见贺兰觿站在中庭的槐树下,戴着蓝牙耳机,一面低声说话,一面低头在手机了输入着什么。

&ep;&ep;祭司大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冷峻而不乏犀利。就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不耐烦,他的声音仍然会打动你。就像此时此刻,皮皮明明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耳朵已经醉了。

&ep;&ep;大约听见了屋中的动静,他关掉手机,转身走进屋来。

&ep;&ep;“皮皮我们得去趟医院。”

&ep;&ep;“嗯?现在?”

&ep;&ep;“刚接到原庆的电话,安平桂不行了。”

&ep;&ep;皮皮一面穿衣服,一面翻被子:“安平桂是谁?”

&ep;&ep;“北山千门的妻子,北山家的六个病人之一。”

&ep;&ep;“哦……”

&ep;&ep;“你在找什么?”

&ep;&ep;“我的袜子。”她趴到地毯上看床底,“昨天明明在这儿的。”

&ep;&ep;“换双干净的好吗?”

&ep;&ep;“没有干净的。”皮皮说,“内衣都被我拿回公寓了。”

&ep;&ep;“那就穿我的。”

&ep;&ep;“你的也是昨天的呀。”

&ep;&ep;“总比你的干净。”

&ep;&ep;一双男人的袜子扔到她面前,皮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我的袜子呢?”

&ep;&ep;“洗了。”他指了指浴室,浴杆上挂着的一双白袜子。

&ep;&ep;“你是在讥笑我个人卫生不好?”皮皮窘了。

&ep;&ep;“没关系,不用改,我勤快点就行。”

&ep;&ep;他把她拉到浴室,开始往两人的牙刷上挤牙膏。两人一起对着镜子刷牙。

&ep;&ep;皮皮一面刷,一面皱着眉,感觉怪怪的。

&ep;&ep;其实也不是没跟祭司大人一起生活过,就是次数不多,而且经常吵架,如今这么接地气,还真不习惯呢。

&ep;&ep;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贺兰觿,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两个人刷牙的节奏是一模一样的,一左一右,好像在拉同一曲二胡。

&ep;&ep;蓦然间,嘀嘀嘀一阵警报,手表开始震动——

&ep;&ep;“噗——”贺兰觿连忙吐掉口中的水,抢步出门,“我在车里等你。”

&ep;&ep;为了避免堵车,他们走的是城西高速。

&ep;&ep;“你有水吗?”贺兰觿一面开车一面问。

&ep;&ep;“没有。”皮皮摇头,“口渴?”

&ep;&ep;“走太急,没漱干净,口里还有不少牙膏。”他双眉不展。

&ep;&ep;“那么办?”她歪着头看着他。

&ep;&ep;“只好咽下去呗。”他叹了一口气,喉咙不情愿地咕嘟了两声。皮皮坐在椅子上,用力掩嘴,笑得浑身发抖。

&ep;&ep;“哎——别笑了。手表再叫,我只能把你扔在马路上了。”

&ep;&ep;“深呼吸——”皮皮拍了他一下,看着手表上的数据,“你的心跳又到十一了。”

&ep;&ep;他只好闭嘴,让自己平静了一下,不禁起疑:“这表不会有故障吧?动不动就闹。我明明什么也没想。你呢?”

&ep;&ep;“我也什么都没想。……兴许,是季节不对?”

&ep;&ep;“现在是什么季节?”贺兰觿打开车顶天窗,把音响拧到最吵,尽量让自己分心。

&ep;&ep;“发情的季节。”

&ep;&ep;“关皮皮,你能少说两句吗?”

&ep;&ep;一到千美医院,一路上的好心情全没了。

&ep;&ep;二楼的隔离病房看上去好像刚刚拍完一集“行尸走肉”,而且是最惨烈的那种。

&ep;&ep;皮皮与贺兰觿将脸凑到隔离室的玻璃窗,里面正在给病人注射的原庆穿着隔离衣,戴着头盔,那架势仿佛正在火星上操作。

&ep;&ep;“这北山兄弟哪里是送来了六个病人?分明是送来了六只血袋子。”永野在一旁嘀咕。

&ep;&ep;隔着玻璃,皮皮能明白“血袋子”是什么意思。当中的病床上躺着北山千门的妻子安平桂,全身上下肿胀不堪,眼睛是红的,流出来的泪也是红的。她不停地咳嗽,血从口中涌出来,被单一片腥红。最可怕的还是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张挂在头骨的面具。额头上伸出一个食指粗细的枝状物,珊瑚形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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