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钩,月色清冷的银辉飘散下来,将这破败不堪的旧宫衬得格外萧条。
一人在月辉下静默无声笔直地站立着,他已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春寒料峭,夜寒尤甚。
寒霜在他华贵的服饰上铺了一层银灿灿的珍珠玉粉。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冷。依旧身姿英挺地散发着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他看见堇萮吐着白蒙蒙的雾气从旧宫跑了出来,笑着叹道:“父皇果然料事如神。”
堇萮见到歆祦稍有惊讶,随即便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知道我会回来?这是你们设计好的局?”
歆祦笑眼一弯好似一把满弦的弓,笑意里别有他意。“娘子抬举我,我当然很高兴。不过,设局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父皇。我不过是父皇的一枚棋子而已。”
堇萮回忆着这两天的经过,喃喃道:“难怪我去宝库时,觉得宝库戒备太薄弱。难怪我一进这旧宫,你们的人就撤了。原来是你父皇故意的。”
歆祦讶然:“原来父皇还放了你这么多水。”
堇萮带着嘲意看着眼前的贵公子:“看来你知道的不够多。”
歆祦失笑,耸了耸肩,“我得到的消息就只有娘子一定会来皇宫。但母后的举动倒是意料之外的事,不过还好,父皇及时叫走了我,没有让我酿下大错。”
堇萮皱了皱眉,我去皇宫的事除了楚天洛没有其他人知道,看来楚天洛不只是单方面给我传递消息,还把我去皇宫的消息传给了宫里边,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个双面间谍。
“那苏家呢?你母后送我来的路上,可没有保护好我。我活生生地被苏柔喂了一粒毒药。难道苏家这一环也在你们设计的局中?该不会你们也想毒死我?”
“苏家的势力太大,只要你在京都,无论怎样你都会遇到苏家,你可以把苏家看成是一种考验。没被苏家带走,歆祦就恭喜娘子通过考验了~”
堇萮嗔道:“我都中毒了你还要恭喜我。你有没有人性啊?”
歆祦边走边安慰道:“放心。苏家只想要你的人,不想要你的命,我猜他们不会给你下什么猛毒,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中的是什么毒?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怎么解毒。”
“凝血破气丹。”
“这毒好解。服了此毒不可动武,倘若动武就会感到头晕目眩,提不起气,好像血液凝固了一般。所以你只要不动武就没什么问题。”
自己中了毒却被人说的这么轻松,堇萮觉得这人有些冷血,又想到歆祦自己也身中剧毒,尚无解药,还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实在有些可怜,是不是皇宫里的人对中毒都已司空见惯了?是不是歆祦中毒以后,别人也是这么安慰他的?堇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堇萮才入皇宫短短两天,就已体会到了这深宫内的种种恶毒。这怨毒的深宫对堇萮这样短暂的过客都如此狠毒,又何况是从小在这深宫中长大的皇子们呢?
堇萮再看歆祦时的目光隐隐透着些伤感,为了避免这种伤感,堇萮换了个话题问:“皇帝陛下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让我去偷万疆壶,又让我去那旧宫,目的是什么呢?”
歆祦目视前方走着,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放弃从那旧宫逃跑?”
堇萮:“为了那个你不肯说的秘密,我的身世。”
歆祦:“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你要得到那个秘密需要父皇的同意才行。”
堇萮:“所以我现在就是要去找父皇,却不想一出门就见到你在这等我。”
歆祦笑了笑:“那你就好好的跟上我。”
堇萮从那个画像上得知自己的身世与这个皇宫有着莫大的关联,而她的身世只有从皇帝嘴里才能套出他想要的答案。匆忙的跑出去就是为了去见皇帝,她知道要见皇帝是没那么容易的,甚至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却不想对她身世守口如瓶的歆祦,已经在等着她并且还引着她去见皇帝。这态度实在让人摸不清,看不明,“我不懂。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去见你父皇,你父皇就会愿意告诉我这个秘密。如果他愿意告诉我的身世,直接让你说不就好,何必要大费周章来设这么一场局?”
歆祦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我父皇最大的爱好不是狩猎,而是看戏。整个朝廷就好像父皇拟好的剧本,人们按照剧本去演他最想看的戏。他为你设的这场局,自然也在他的剧本之内。”
堇萮疑惑:“难道所有人都会配合他演下去?”
歆祦反问:“难道现在,你会放弃去见他的机会?”
堇萮哑口无言。她不可能放弃,放弃了万疆壶去见皇帝,她已没有回头路可言。
歆祦笑了笑,竟有些凄凉。“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都只不过是他剧本里面的一个角色。”
歆祦中毒,他父皇怎会不知道,而那熟视无睹,假装不知情的冷酷神色,烙印般地烫在歆祦心上。歆祦深知即使是皇帝之子,也不过是剧本里的一个角色而已,他的性命对于他父亲而言并不重要。
生在帝王家,何有人情在。
……
高大的宫殿巍峨耸立投下暗沉的阴影,高耸地大门外,两边石兽的眼睛怒目逼视,像是要攫住人的灵魂一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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