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堇萮轻快而喜悦的声音,带着笑意响在慕君白耳侧,慕君白猛地睁开眼。灼眼的日光刺得慕君白睁不开眼。
慕君白抬手在指缝间看到,堇萮清纯明亮的笑着,宛如初开的花。堇萮手捧着刚刚采来的沾着露水的鲜果。
“吃点东西吧。”
慕君白隐匿在手指后眼神短暂的明灭瞬变,他不该睡着的,他是怎么睡着的?他明明是在守夜的。
日光直射,烈日当空。已是正午。
慕君白又定定的看了看堇萮,眼中海面有一轮新月初生,惊涛碧海终于恢复了平静悠远。
堇萮蹦跳着捧着这些果子蹲了下来,她好像十分开心,笑得如孩童一样灿烂道:“这是我刚摘的鲜果,可都是饱满多汁呢。”
慕君白含笑,温柔地拉着堇萮随他一同坐在青草地上,手已轻轻圈住了堇萮的腰,说道:“小鱼,辛苦了,还去采了果子。”
堇萮面色羞红的低下头,扭捏不语。
苏扬没想到这两人只是一晚上的时间,竟发展的这么快,已经开始搂搂抱抱了。难道他们昨天那个了?
惊讶之余,苏扬看见慕君白富有深意的笑,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眨了下眼睛。然后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慕君白拿起一颗红果子,仔细地擦拭了一下,优雅送到堇萮唇边,十分亲昵地在堇萮耳边轻声说道:“你多吃一点。吃饱了,我们再赶路。”
堇萮含羞带怯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慕君白。接过红果子,啄了一小口。又用她那莹莹玉手将一颗更果子递给了慕君白。
二人就这样满眼恩爱,眉目传情,旁若无人,完全不理会自顾自吃东西的苏扬。
过了许久,苏扬终于不耐烦地嚷嚷道:“你们俩差不多得了,怎么没完了呢?!我们该启程了!”
慕君白堇萮相视一笑,甜甜蜜蜜地互相搀扶着起了身。
启程,自然是要往紫卓草的方向走。他们的计划是,在紫卓草周围静待苏恒,待苏恒取草成功。再去打苏恒的劫。
堇萮三人,也的确是朝着紫卓草的方向走的。这几天的经历,已让他们三人积攒了足够的经验来对付各种毒草怪兽,所以这一路十分的顺利,不像刚进入异兽山时那样狼狈。
三人迎着午后的骄阳,踏着绿色的草木,一路走一路笑。可是堇萮的笑容却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笑不出。
堇萮的四肢好似机械一般僵硬的摆动着,如同一个木偶般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像是在拼命反抗着这样的动作,她并不想向前走,她并不想笑,她甚至想要很逃离这个可怕的情景。
但当慕君白温柔地看向她时,她的嘴就好像被自己的肌肉扯开了一般,狠狠地笑着,比哭还难受。
所以堇萮终于哭了,她的表情还是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
午后暖阳煦煦,慕君白半侧在明亮的阳光下,半侧在黑色的树阴里,一双明眸明清冷如玉,静静看着的堇萮道:“你不是想要多看看我吗?怎么还哭了,难道不高兴吗?”
“堇萮”怔怔地看着慕君白。
慕君白玉树般立在那里,声音温柔又平和,但“堇萮”听了却好似如临大敌,每个字都像是刀子在刺伤她的身体,让她惊恐不堪。
“堇萮”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昨天夜里真正的堇萮取走了桃花妖的元神,元神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如果元神毁了,别说是活都活不了,连转世都转不了,只有灰飞烟灭。
可堇萮就像用筷子夹菜一样,轻而易举的就用手指取出了桃花妖的元神。
桃花妖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磕着头求堇萮饶过她,眼睛不敢离开自己的原神半秒,生怕下一秒堇萮就把她的元神捏得粉碎。
堇萮拿着桃花妖的发着光的元神,表情无悲无喜,清清冷冷地说道:“明天你帮我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往紫卓草的方向走,拖的时间越久越好。事成之后,我自会将元神还给你。但如果……”
堇萮轻轻捏捏手中的光珠:“如果他们有人受了伤,或者你没拖住他们。你的元神就别想要回去了。”
桃花妖哪里敢不答应,连声应了下来。
所有的计划桃花妖都配合堇萮去做,堇萮趁苏白他们不备,用清心咒搞晕他们,然后连夜离去。
之后,桃花妖只是拖着他们绝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
“从我睁眼的那一刻。”慕君白不动而立,清风扶发,已看透桃花妖的心境。
苏扬坏笑着看了看呆若木鸡地桃花妖,拍着慕君白的肩,十分自豪地介绍道:“我们小白能看穿他人的心思,所以从他睁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你不是小鱼。”
桃花妖再看慕君白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爱慕,也没有了疑惑,而是变成了一种恐惧,巨大的泰山压顶般的恐惧。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难道你是雪魔之后,魅靺遗孤?”
“不错。”
桃花妖就像狼狈又弱小的狗,看到了一只凶猛又残暴的饿虎。这恐惧来自她生而为妖的天性,天性让她眼中的恐惧放大数倍,让她忘了逃,忘了叫,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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