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三皇子宫弘毅便端着酒杯到其他桌上去敬酒,萧白竹紧随其后,没再看三喜一眼,让人觉得他方才那些想结交之话都是假的。
三喜将手中筷子放下,也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她抱着怀里汤婆子,只觉得这宴席上闷得很,便对旁边太子道:“我出去走走。”
宫天睿也欲起身:“本宫陪你。”
三喜赶紧拒绝:“不劳烦太子殿下,我是去出恭。”
她这般说,宫天睿愣了一下,止住了动作,桌上也稀稀拉拉传来一些讥讽道笑声,皆是那些皇子公主们发出来的。
太子宫天睿冷冷的目光瞟过一圈,他们便噤了声不敢再造次,一国储君的威慑力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养成的。
另一边,踏上回廊远离宴席的三喜给自己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她还特意四下看了看,确认不会再有史涵容一样的人忽然冒出来捣乱,才寻了一个地方坐下。
面前的一片湖,三皇子府建在宫外,没有天然的流动泉水,这些湖里的水都是府里的下人们一桶一桶从山里面提来的,乃是死水,里面夏日的枯荷已然被处理干净,水面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不像落阳阁的湖面上,至少还有一艘小小的游船,没那么死气沉沉。
秋风缓缓从面前吹来,添了些瑟瑟的冷意。
今日的天气似乎不太好,三喜觉得手中的汤婆子似乎有些凉了,便对身后紫鸢道:“给我换些热水
吧。”
紫鸢带着汤婆子离去,湖边就只剩下了三喜一人,她无聊地注视着平静的湖面,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去。
前世的时候,她总觉得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有两个整日里给她催婚的女子,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萧贵妃,她当时还算是京城贵女中独一份的香饽饽,如今,却是恶贯满名的曦容县主了。
她无奈地笑笑,心想命运可真是造化弄人,果然圣人在书里面说的世事无常是真的。
忽然间,一圈涟漪在三喜面前缓缓绽开,她的视线被之吸引,有些奇怪。
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涟漪。
三喜伸出手,原来是下雨了。
她已经染了风寒,可不能再淋雨了。
就在三喜准备起身找地方躲雨的时候,一把伞挡在了她的头上。
三喜抬首,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带着忧郁的剪水似的秋眸中。
“下雨了,姑娘拿好伞,可别被淋湿了。”
男子轻声开口,语音如流水潺潺,撩动人的心扉。
三喜愣了一下,在脑中搜寻着此人的面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样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她似乎是被这声音蛊惑一般,竟真的抬手抓住伞柄,为二人撑起了这把伞。
男子轻轻抿唇一笑,又似乎不是真的想笑,这笑只浮于表面,并不发自内心,更像是礼节性的一笑,却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他长得很好,可以说胜过京城至少八成男子,身上穿着
的水蓝色长袍几乎与此刻的天色融为一体,气质绝佳,非是大族不可能教养得出这样的人。
两人距离这样近,三喜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熏得似乎是兰香,这并不是什么名贵奢华的香气,却能清心定神的作用。
三喜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两拍,心想,若不是她先遇上了贺云驰,应该会对这样的人心动吧。
不过可真是奇怪,这样谪仙般的公子,她竟对他毫无印象,难道是外地的大族公子,刚来京城不久?
三喜这样想着,忽听耳边传来一声不悦的声音。
“宋雨澜?”
宫天睿自己撑着一把伞,手中还拿着另外一把伞,只身寻来,连身旁的小厮护卫都没带。
他尚且顾及着三喜的名声另带了一把伞,而来了之后却看到另一个男人与她同撑一把伞,这怎么能忍?
三喜听到身前这位公子的名字,宋雨澜……宋雨澜……这名字好生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宫天睿这么一开口,宋雨澜收敛嘴角笑意,站出伞面,朝宫天睿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宋雨澜的身上,不过瞬间便将人的墨发打湿。
可宋雨澜却丝毫不坠风骨,笔直地站在雨中任其侵蚀,不躲不急,仿佛被淋湿不是什么大事,感染风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三喜下意识就想将伞面往他那边倾斜一些,宫天睿此刻却已经过来了。
他突兀地横在两人之间,将原本为三喜
准备的伞递出去。
“宋公子拿着吧,别回头染了风寒,被他人说是县主夺了你的伞。”
“县主。”宋雨澜越过宫天睿朝他身后看了看,“原来这位就是曦容县主,听闻县主的琴音如天上仙乐,美不胜收。”
他说这话的时候,与萧白竹不同,忧郁的眸子中似乎真的添了些期待。
宫天睿看不下去那份期待,将手中的伞强行塞到他怀里,冷硬道:“再如同仙乐,也不是你这等人能听的,婚宴提前结束,你该快些回去了。”
宋雨澜面对这般不善言论,习惯般笑笑:“多谢太子殿下提醒,我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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