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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时断时续,如同凛冽的寒风一样,或肆虐或隐匿,檐下的灯笼也随之左右摇摆,烛火也就飘摇闪烁——一片火光升起,管家见势,扛着竹竿就往大门前跑去;王凌眼见卧房窗上闪烁的红光,也跑向廊檐下——门口围观的人群还未散去,似乎在焦灼地等待着答案;管家已经将燃着的灯笼,挑将下来,用脚踩踏着萤火,一团灰烬便飞升起来;看见王凌,惭愧地说道:少主,是我粗心——这就换一个!王凌点了点头,对曰:管家多心,父亲病已膏肓,还得劳你,操持家务!管家走下台阶,低声嘀咕道:人走灯灭,非好兆头啊!

王兄——王兄——王将军回来了——人群后就听见有人大声嚷嚷着,再一看原是伯牙,走到近前,王凌质问且嗔怒道:伯牙兄,方才叮嘱,作陪河北兄弟?伯牙“呵呵呵”地笑着,大大咧咧地说道:与之相熟,来日方长,不用客套——伯牙看了看檐下的人群,一本正经地低声问道:方才遇着二弟,带着医士,表情沉重——王凌抬手制止,强颜欢笑道:忌儿和仲儿,在你家可好?伯牙愣怔了下答曰:王兄放心,表兄弟俩,玩兴正欢——我先拜见王将军,再回家告知家父,前来拜会!王凌欲言又止,抬手指向正房,回转身形,立于檐下,扫视了人群,揖礼而拜,激昂地说道:雍军破襄国,我父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与父同赴沙场者,尽皆豪杰,往后定由我王凌,养老送终!王凌一语道尽,檐下人群已纷纷落泪,接着说道:闻雍军乃虎狼之师,坑杀俘虏,骚扰民众,所过之境,无不兵荒马乱,匪盗猖獗,父老乡亲,暂居村寨,加强护卫,相互照应,如有异动,进山躲避,青山常在,佑我村寨——王凌愤慨地说完,台下众人纷纷点头允诺,王凌长吁口气,接着大声说道:华夏族人,同根同源,连年战争,民不聊生,待我辈重整旗鼓,敬前人,为后人,前赴后继,共求山河一统,安居乐业!王凌说完,扶手鞠躬施礼,俯身退回门内。

管家一直站在门内,看着王凌退回院子,走出来看看檐下众人,或掩面而泣,或瑟缩不动,或斗志昂扬,或蠢蠢欲动……管家挂好灯笼,俯身对众人说道:请回吧,至少尚存半件茅屋——围观的人群,或相互搀扶,或大步流星,迎着风雪从青石板路上逐渐消逝,王宇从远处也迈着沉重的脚步,手里拎着几包草药,走回院子,轻手轻脚地走进卧房,四围逐渐安静下来。王凌和伯牙两人从屋里走出来,伯牙说道:王将军气息微弱——王凌抬手示意,跨过门槛,对曰:家父一生,南征北战,统领万军,定能死里逃生!伯牙也点头迎合,说道:国破之痛,兵将阵亡之伤,弃械投降之恨,纠集一身,伤痕累累,岂不身心俱碎!

王凌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苦了家母——我随你去接忌儿!两人走下台阶,刚行两步,就看见管家怀里抱着忌儿,后面紧跟着少夫人,看见王凌和伯牙,少夫人和管家施礼;忌儿从管家怀里挣脱下来,冲王凌急忙唤道:父亲——父亲——王凌没好气地说道:忌儿,见了舅公,何故失礼?少夫人也走上前来,拽着王忌的手,向伯牙俯身施礼,伯牙笑对:妹妹,王将军虽归,然身负重伤,多行照料!少夫人点头允诺,便与伯牙就此告别,各自归家。

阴沉沉,雾蒙蒙天气,绵延半月有余,各种带有“雍王”大印的公文、告示,关乎土地、兵盯税赋等等,在酒肆旁的土墙上,补丁似的层层叠加;王凌和伯牙、带着王宇,挨家挨户进行善后,进行钱粮的补贴;王家院子里安静了很多,王将军的伤势未见好转,身上的脓疮,溃烂面积稍有减小,但依旧气息微弱,浓浓草药味在上空漂浮游动——

“雍军——来了——雍军——来了——”呐喊声、奔逃声、鸡鸣狗叫声、家畜嘶叫声、金属碰撞声——一片喧闹声从璞玉河河岸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也从东西向的泥泞道路,向青石路上传来,王宇率先冲出院子,看见气喘吁吁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朝身后机警地看了看,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还未来得及说话;王凌就紧随其后,一个箭步跨过门槛,站在王宇身后,青石板路已经出现拖家带口,狼狈躲难的行人。

王凌定睛往台阶下看去,这才看见台下两人,气喘吁吁,络腮胡在气息间猛烈飘动,雄壮的胸腔上下起伏——似曾相识,但一时竟无从记忆,王宇见状,赶紧慌忙向王凌解释道:河北兄弟——转头假装生气地说道:已告知二位,改日上门,当面偿还赌债,何意寻上门来?王凌这才恍然大悟,正要揖礼而拜,只见其中一人急忙走上前来,按下王凌的手,急急的说道:王兄,欠账之事,只是兄弟间的戏耍,且莫在意,以后再说,紧要之事——雍军来了,方才于河北,肆意妄为,故受刘禹之令,前来告知王兄,雍军——

话刚到嘴边——就有人又大喊起来:雍军——来了——已到河南——村人在青石板已经挤满,全是慌张与害怕;王凌见状,忙抬手拦住河北两位兄弟,急急地说道:二位兄弟,稍候再叙,随我前去,带百姓往后山暂避!说完,纵身一跃,朝王宇喊道:二弟,快通知管家,带家人也去后山!

王凌便不再絮叨,冲向人群,站在王、伯两家之间的与青石板路形成的十字路口,指挥着村人有序地向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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