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段煜踩着小豆子在地上摆好的矮凳下了马车,转身去扶住谢如伊的小臂将她稳稳地托下来,“小心,地上滑。”
&ep;&ep;凌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似细针戳刺,段煜尚能忍受,但谢如伊皮肤软弹又在伤中,他可舍不得她受风,将她斗篷后面背的帽子在脸颊两侧拢紧。
&ep;&ep;谢如伊将脸蹭在段煜手心,依恋着软软说道:“你的手真暖!”
&ep;&ep;他的掌心温热,但指尖稍冷,谢如伊想要更多,就将脸往他手心里埋。
&ep;&ep;段煜抬手戳戳谢如伊的脑袋,“进了将军府更暖和!”
&ep;&ep;“嗯!”谢如伊点头,牵起段煜的手往府门那边走,就见将军府的人几乎全出来行礼,她的爹娘和兄长叩首跪拜着段煜和她。
&ep;&ep;谢如伊舍不得亲人跪在冰冷的石面上,蹙眉祈求地看向身旁清冷的男子,小手抓着他的衣袖捏紧。
&ep;&ep;段煜给了她一个温柔安抚的眼神,便立即让他们起身。这是伊伊的亲人,那也是他的,礼法有尊卑,人心却有温情。
&ep;&ep;谢如伊松开段煜,小步走上前依偎在爹娘身边,又拉上兄长进府,段煜在她身旁无奈一笑,纵然被一群人拥簇,他想要的人却去了别人身边。
&ep;&ep;看来他在伊伊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够高!
&ep;&ep;小豆子在后面与将军府的管家整理皇上赏赐的礼品,谢将军作为一家之主,带着帝后去厅堂。
&ep;&ep;谢如伊挽着娘亲的胳膊,雀跃地走在一旁。她亮晶晶的眼神怀念地看向将军府的一草一木,欣喜不已,“娘,我离开这么久,府里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ep;&ep;谢夫人闻言心里一痛,将军府历来是这个样子,女儿从前习以为常的家居然被她说的像见了什么新奇之事似的。从女儿的角度想,她确实“离开”将军府很久了,谢夫人慈爱地说着,眼睛眯起含笑,不敢去看斜前方的帝王但言有深意,“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家,还能怎么变?”
&ep;&ep;段煜一进将军府就观察起府中环境了,他此行也是想更熟悉谢如伊,于是陪同她回来,从这个她长大的地方一点点捡起谢如伊的过去。此时谢如伊一提,他更加上心。
&ep;&ep;忠义将军府已经辅佐了两代帝王,他刚登基不久,正是第三代。将军府劳苦功高,战功赫赫,光是论功行赏赐下来的金银财宝就数不胜数,谢家不说是肥的流油,也算家底丰厚了。
&ep;&ep;可是将军府的陈设朴素老旧,直通通的石板路通向各处,方方正正的园子中寂寥地长了几颗光秃秃的树,若不是细小的枝丫上还有残雪,下方垂着晶莹剔透的冰晶,看着不知会有多可怜。
&ep;&ep;将军府约莫是从建成其就没有怎么大动过,兴许几年才修缮一回,比不起尊贵奢华的皇宫,也比不上其余大臣尤其是文官的府邸风雅精致,倒像是寻常人家一般。
&ep;&ep;这与谢家的端庄严正的家风和谢将军不骄不奢的为人密不可分,而谢如伊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段煜眼底笑意闪过,难怪伊伊那么要强。
&ep;&ep;谢将军扬手请帝后进屋,他不说客套话也不拐弯抹角,便是对着女儿女婿也是如此。
&ep;&ep;段煜与谢如伊坐于上首,将军与夫人分坐两旁,其后才是谢如伊的兄长。谢如伊看着这陌生的布局,心里微涩,家里还是变了的……
&ep;&ep;她不只是家里的小女儿,还是身份比他们更加尊贵的皇后……
&ep;&ep;挥斥下人,段煜起身挺直腰杆,拱手行礼对着谢将军与其夫人叫道:“岳父,岳母!”
&ep;&ep;他今日穿着平易近人,如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可这样端庄有礼地称呼长辈,还是把沉稳的谢将军和谢夫人惊了,尤其是谢夫人受宠若惊,赶忙跪下。
&ep;&ep;“担不得担不得,臣妇哪能受皇上的礼。”
&ep;&ep;谢将军也紧跟着要下跪,关系是对的没错,可他守忠君爱国之道,从未想过以国丈身份自居,更妄论被皇上直接这么叫了。
&ep;&ep;段煜托起谢将军,又请谢夫人起身,“伊伊是朕的皇后,你们将她妥善娇养十几年,受得起朕这一声。”
&ep;&ep;谢如伊上前扶起母亲,劝道:“娘,咱们私下不必守死礼,您就听段煜的吧。”
&ep;&ep;听到女儿直呼帝王名讳,谢夫人更是瞠目结舌,不知该说女儿什么。女儿能不守规矩,没变得如宫中其他女子般一言一行都如尺寸度量好一样死板,说到底还不是皇上惯的。
&ep;&ep;皇上愿意宠爱女儿是好事,谢夫人坦然接受,就这样吧。若是皇帝真能善待女儿,她也就不担心女儿在宫里不好过了。
&ep;&ep;谢远明显感到段煜对谢家的态度变了,以往从未越过君臣之礼,如今是为了哄骗他的妹妹,连帝王之礼都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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