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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欢快地在逶迤清幻的窄巷内踩着湿漉石板蹦跶,丝毫感觉不到肩上扛着的硕大黄油纸伞的重量。

打发了小胖妞去跟掌柜的沟通定做糕点事宜,吩咐了小八哥儿去铺子里寻飞甍和珂玏,她心事得缓,身退怡然。

小胖妞大概被她敲打得太频繁,一时懵了脑袋,抱着紫丁香开绽的一把秀婉绢伞瞅着她,怨念个没完。

开玩笑!

雨巷中丁香一般的姑娘,专门儿招色狼!

瞧瞧她精挑细选的大黄油纸伞,朴实无华而滴水不沾,还不妨碍她聆风听雨,浮想联翩。

雾蒙蒙的毛毛雨其实润物无声,赵明月且散漫而行且随兴而思,愣似听出了些许敲金戛铜的动静,心道奇妙又稍觉奇怪,下意识荡开遮住视线的伞檐,嗓门倏紧,迅疾转身,脚下恨不能更轻。

虽则阴云滚滚细雨绵绵,好歹也是大白天,怎么就这么高调地开杀了呢?

悄悄收起扎眼的大黄伞,赵明月麻溜转弯,跃步腾足,轻巧翻墙而出,扎扎实实落在…某副健劲的肩背上。

身后的杀气翕忽侵近,赵明月来不及去看那人的脸,侧身下腰翻掌绕腕,以伞为刃借力返力,生生将十步之外的凌厉攻势横空划破。

被踩的某人早已反应过来,就势再添一道力,围拢而来的四五名布衣男子手中寒刀跌落,踉踉跄跄飞摔了出去。

赵明月趁机闭目拢眉,神色静穆地原地起式,三迷五道阵雏形初现,心内便火灼苦痛,这厢刚果断收手回臂,那厢即被扯了手腕带出老远。

这下可好,避开了一匹色狼,撞见了一群恶狼。得亏她挑的不是黑伞,不然不是连黑白无常都给招来了!

不过眼前这位,面色白煞印堂乌漆,倒也足可媲美人间死神了。

“我说…”

大步流星的某人招声都不带打,直挺挺往后一仰,大咧咧将整副身躯丢给一时摸不着头脑的无辜娇人。

“哎,哎你醒醒,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赵明月费劲撑住高大身躯,无语望灰天。

平白遭此祸事,她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你没得罪他们。”

斜倚着她的某人眼帘突掀,眸子湛蓝璨亮。“我不会教你平白遭祸。”

“你没事?那便各回各家。”

赵明月轻哼一声,视线不爽地飘出老远。

有心思装晕偷听人家碎碎念,八成没伤到要害。

“干嘛?不认得路了?”

刚脱离某人腰身的玉腕复被攥在凝冰大掌中,赵明月不止不爽,更加不适地拧紧眉头。

“我不欠人人情,你想要什么酬谢,只管开口。”

“再议。”

赵明月边甩动手腕边向后张望。

得确保有命花钱,她才好狮子大开口吖!

“我布了阵法,他们即便短时间内脱身,也只会往别处追去。”

不早布,将路人的她无辜牵入。

那人嘴角极轻一扬,五官立体的脸庞似有万丈神光。“此阵须另一阵作基方得施用。”

讲这样。

赵大财迷透亮明眸波光渐粼,当下在某片屋檐下寻着一块平坦干燥的石头,果断英明开坐。

雨停彩虹现,正合谈谈钱。

“一口价,六百两。”

石头有点凉,删繁就简为好。

“姑娘还记着那六十两?”

“你不也没忘么?”

赵明月手臂一抱,学了那人似笑非笑。

什么叫记着,她是不能更加耿耿于怀了好啵!

“所以现下要十倍讨回?”

情仇恩怨,皆是十倍讨还。

赵明月很干脆地点头,瞪着某人的眼珠子却是滚上了不耐。

不是说只管开口么?

这个样子是要翻脸不认帐么?

“你写吧,就照你说的。”

那人钻石般的瞳孔不止惑人心思,更淬破她心思般地取出一张白纸递了过来。

赵明月跳下石头接了纸,目光在自己与那人之间逡巡了几圈,霍地拽过他残血未干的衣袖,点了红迹沾了雨水,一本正经地抬指写起字。

慢腾腾边想边写蘑菇了半柱香的时间,赵明月忽尔偏头看向那人。“你的名字。”

“烈煊。”

“这个?”

赵明月将纸凑到那人近前。

“热烈的烈,煊暖的煊。”

本就凉飕飕的嗓音陡然森冷,简直要凝水成冰。

赵明月从善如流地将“冽轩”两个字改掉,心下仍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他。

热烈,煊暖神马的,貌似跟某人的气质不太吻合。

大功告成地将红字白纸甩回去后,那人还没细看内容,便先笑出声,绵亘的窄巷顿时斗转星移,由幽峻古墓化为翠盛煦堤。

她只是质疑了一下他的名字而已,犯得着分分钟证明给她看么?--虽然笑得着实好看。

“姑娘的字…”

“跟我的人一样扭曲歪斜缠枝绕叶,所以你赶紧签名了事,免得我得寸进尺巴住了你。”

柳家表妹有言,赵明月的字正如一只喝醉了酒栽到臭水沟里又挣扎着奋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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