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沈健最后一句击中了小易和舒白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他们几乎同时盯着齐沈健,说,“宁桥现在呢?”
“放心吧,黎塘早就把宁桥救上岸了。有没有事就看她自己造化。”
舒白喉头吞咽,望着齐沈健,“你刚才说救宁桥,怎么救?”
齐沈健沉思了一下,说,“事到如今只能让她早点自首,看在态度积极的份上说不定能减轻量刑。”
小易怒了,紧紧盯着齐沈健,“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
“警方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齐沈健眉目一瞪。
舒白看着齐沈健,开口道,“你手下不是有一个副队吗。”
齐沈健凝眉,望着舒白,看不透眼里的眼神,“你什么意思?”
“上次黎呙跟我说副队单独询问了宁桥,我看那个副队也不尽干净。”
齐沈健望着舒白,眼里有一丝震惊,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副队确实有问题,他之所以接手你的案子,最终目的是为了接近宁桥。”
小易皱眉,“为什么,他跟宁桥有什么关系?”
齐沈健抻着手,说,“不是宁桥,是她父亲。”
舒白神情变得有些空远,慢慢坐下来,轻轻开口仿佛用了极大的力,“宁桥父亲去世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小易看着两人像唱双簧一样,心中更加不安,“到底什么意思?”
齐沈健也坐下来,望着小易,说,“很明显,宁桥父亲的死跟副队有关。”
舒白接话道,“副队跟宁桥的父亲宁建华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工队工作,其中有一项作业是照看电缆网。本来那天晚上是副队值班,他却叫宁建华替了他,刚巧那天晚上有人来偷电线拿去卖钱,你知道那个时候铜丝很值钱。那伙人是惯犯,心狠手辣,一见宁建华发现了他们,就杀害了他。”
齐沈健接道,“出了人命当然要查责任,本来副队要因为疏忽职守而离岗,可他为了逃避责任把这一切伪装成宁建华从修缮电网高台上摔下来,那时月黑风高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真相,而他自己顺利逃脱了责任。”
小易脑子发蒙,嘴唇颤抖,脚下脱力,“所以……”
舒白神情黯淡,毫无生气,“所以副队才一次又一次提审我,问出宁桥的动向,好借黎家海的死直接把宁桥弄进去,那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没有人知道二十年的那件事。”
齐沈健身体前倾,接着舒白的话,说,“不仅如此,他还唆使黎塘承认是杀害宁桥母亲的凶手,为得就是让宁桥无法出来。”
“这一切的局,早在二十年前就设定好了,从宁桥开始怀疑他父亲的事故时,这场赌博正式开局。”舒白眼神逐渐凌薄,仿若寒天冻地。
小易脚下最终受不住力,颓丧的坐下来,想到今天宁桥投江时的身影,他心里一阵阵拔凉。
今天几乎就要失去她了。一想到那个黑色的身影,小易眼中就刺痛无比。
“走吧。”舒白站起身,眉目削薄,“既然事情有了突破点,那就把这个副队牵出来遛遛,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机关算荆”
齐沈健站起身,对舒白说,“你先别冲动,副队人毕竟在警局呆了这么多年,你太露面会引起他的警觉。收集证据这事让我来,毕竟我对不起她们两个女孩。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她们俩,特别是宁桥,今天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舒白脖颈间青筋凸出,眼睛带着血丝,忍住喉头更咽,“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齐沈健转身打开门,对小易和舒白说,“你们俩出去的时候别露了马脚,还有,去医院看看宁桥,光华。”
舒白头也不回率先走出房间,小易跟在身后,看着舒白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刚才齐沈健和舒白说的那些,他一点也不知道,反而在监狱里处处受限的舒白,对宁桥了如指掌。
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望着前面的舒白,小易心中第一次有了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