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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回家了。这让我心中顿时松懈了不少。躺在沙发上的母亲问我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浑身还湿漉漉的。我说天热得慌,去河里洗了个澡,正好衣服脏了就带着一起洗了。再观察二妹金玉红,她样子十分平静,若无其事般在盯着电视。

&ep;&ep;过了几天,周围的几口村子里热锅般炸开了。争相传递着一道惊人的消息。原来,有一个村民在西南地里的一口井里打水时,捞到了一具尸体。是曹枣林村里一个青年曹华生的。那家伙生前是专门在水里捞财的。电鱼,炸鱼,钓鱼,挖泥鳅,捉黄鳝,摸海螺,甚至抓水蛭,他无一不干,常年四季跟河流打交道,收入倒也不比一个正常上班的工人差。

&ep;&ep;谁也不知道这么一个专靠河为生的人咋就掉进一口井里淹死了。反正尸体捞上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半截子。看尸体上那参差不齐的伤口,多半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有人看过鲨鱼咬人的电影,说曹华生是让鲨鱼咬了。也有说让鳄鱼咬了。可在我们这一片,谁也没亲眼见过鲨鱼和鳄鱼。

&ep;&ep;曹华生的亲人们悲痛和愤怒得像一头头狮子。因为我们这儿有个古老的习俗:凡是淹死人的井,就得平了它,免得死人的冤魂留在里面养成精。有人弄来好几根雷管扔进西南地里的那口井里,几下爆炸过后,井壁坍塌了,将口井给填了严实。这令我不禁担心里面那头坚硬如石的活物,毕竟它曾驮着我不让我沉入水底,算是救了我的命。

&ep;&ep;我在家发现二妹金玉红偷着哭了。就问她是不是因为曹华生的死。她承认了和曹华生交往,确定了恋爱关系。并说曹华生这个人稳重老实,靠得住,生前对她极好,如果能把井里的那条大鱼捞上来,就送给了我们家。

&ep;&ep;又过了一段时间。二妹金玉红呕吐不止。月经也停了。母亲带她去医院里检查,原来是怀孕了。怀上了曹华生的种。气得父亲暴跳如雷,母亲用破鞋抽她的脸。这虚岁才十四啊,再过两个月才满十三周岁,毛都还没长全呢!要是曹华生那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子还活着,非判了他强.奸罪不可。

&ep;&ep;天气开始转凉一些了,再没有那种让人二十四小时都蒙着黏汗的炎热了。地里的玉米苗长了比一成年人还高,开始结苞子了。我晚上睡觉时添了一条单子盖身上。今天农历八月八号了。距离我拿到那五只锦囊已经过去了整一个月。是时候该打开第二只锦囊了。我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这事儿。

&ep;&ep;记得打开的第一只锦囊是黑色的。黑色象征着丧气,霉运。标有二序号的锦囊是火红色的。火红色象征着喜气,好运。我想着,这回应该能从红色锦囊里抽出来一条好的消息来。难免有些激动。如果是一串子彩票号码就好了。

&ep;&ep;先憋一口气,手颤着将红色锦囊解开了,抽出一张纸条,在金黄色的灯光下一字一句的读起来:二零零六年农历八月十五号,金大珠殁,命丧于金拾之手。我不由得愣住了。

&ep;&ep;金大珠就是我的父亲。绰号大老猪。以前是一名骟匠。骟匠是专门给猪马骡牛做绝育的人。后来转行当了一名泥瓦匠,撵着一个小工程队在农村给人家盖房子。人除了脾气暴躁一些,好像没啥别的缺点了,平时不吸烟也不喝酒的。

&ep;&ep;“这又要出什么么蛾子!到时候还得把自己的亲爹给杀了!”我心怀不满,嘴里嘀咕着,搁床上躺下来,拉灭灯,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渐渐地入睡过去了。

&ep;&ep;第二天,一直积极撺掇我家和赵家的亲事的媒婆子又过来了,这次她已经很不耐烦了,说你家到底咋想的,要不要娶媳妇,不娶就直说,别让我搁中间瞎费劲。母亲问赵家催了没。媒婆说咋没催哩,天天催的一个劲。母亲说催了就好,还怕他们不催呢!媒婆问你啥意思。

&ep;&ep;母亲说让老赵家的闺女过来带嫁妆,俺家的闺女过去不带嫁妆。媒婆说,没这一回事,谁家的姑娘嫁人不带嫁妆,不行。但母亲很坚持己见,并且冷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老赵家的闺女是啥货色,跟俺家玉霞根本没法比!”

&ep;&ep;事儿经过一波三折的,我终于娶到了老赵家的闺女。可没想到,娶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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