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清容赶紧翻看扶松摘录的徐大海近日行踪,果然在他离世前一日,看见了“花音楼”三个字。
&ep;&ep;“走。”他语速极快,“去花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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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赶去时廖诗诗正在待客。
&ep;&ep;这回老鸨学精了,见面先笑着问沈清容:“少爷您书背完了吗?”
&ep;&ep;沈清容没理她,看黎子序就要跟着自己迈进来,他赶紧开口:“你站住,在外面呆着。”
&ep;&ep;黎子序这几日跟着沈清容跑来跑去,从未避讳过什么,愣过之后下意识问:“为何?”
&ep;&ep;“这是花音楼!”
&ep;&ep;沈清容牙根发酸,“让你进来,回头你姐姐得扒了我的皮。”
&ep;&ep;他将二十两银子拍在老鸨面前。老鸨见了眉开眼笑,“沈公子,花音楼姑娘有好多都在惦念着您呐,何必只想着找诗诗呢?”
&ep;&ep;“她在哪儿?”
&ep;&ep;老鸨还想劝些什么,见沈清容脸色难得凝重,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三楼左拐第二个雅间。”
&ep;&ep;沈清容朝三楼奔去。
&ep;&ep;隔着雅间,听内里琴音阵阵,隐有笑语传出。他闭上眼,把自己前二十年所有的脸面全都赔上,提气踹开了雅间的门!
&ep;&ep;“咣”地一声巨响——似连整个花音楼都静默了一瞬。老鸨以为出了啥事,急急地赶上来,又被沈清容抛了十两银子,“拿去修门。”
&ep;&ep;这举动把屋内二人也吓了一跳。
&ep;&ep;那客人正一手揽着廖诗诗的腰,同她坐在茶桌旁卿卿我我。一室旖旎气氛还未散去,就撞见这变故,惊得他以为是自家妻子找上门来,将廖诗诗一扔就往桌底下钻。
&ep;&ep;看是沈清容,客人吓破的胆子都化成了满腔怒火。他从桌底爬出来,一句“你有病啊”还没骂出口,沈清容直接将沈家令符甩在他面前,“奉沈老爷之命办案,闲杂人滚。”
&ep;&ep;一听“沈家”二字,客人刚刚燃起来的火焰全都偃旗息鼓。他偷觑了二人一眼,不敢再有过多牵扯,抓起自己的钱袋逃了出去。
&ep;&ep;廖诗诗从未见过沈清容这副模样,也是微惊,“沈少爷?”
&ep;&ep;廖诗诗与花音楼中其他花娘不太相同。她本算是个世家小姐,家门被害后,她被卖进花音楼,兄长廖习则被指派到了北疆充军。而因着近期关外动荡,廖习几经辗转后,恰被指派到沈成业麾下。
&ep;&ep;大概是因此缘故,廖诗诗与沈清容走得稍近了些。往日作画时,沈清容总觉得她戴的香囊奇特,廖诗诗说这是她从家中带出来的,他便也没再多问。
&ep;&ep;如今他往廖诗诗腰间一扫,果然没看见那香囊。他开门见山,“廖姑娘,前日是否有个叫徐大海的人来找过你?”
&ep;&ep;“徐兄?”
&ep;&ep;廖诗诗显然还没听到风声,一头雾水,“他确实来过,发生了什么事?”
&ep;&ep;“他昨日行至西街时忽然身亡,我从他的遗物上看见了你的香囊。”沈清容神色微沉,“廖姑娘,我记得这香囊你珍贵得很,前日他同你说过什么?为何香囊会在他手中?”
&ep;&ep;“徐兄他走了?!”
&ep;&ep;她惊得倒退一步,桌上茶盏应声倒地。
&ep;&ep;“我、我不知道......”廖诗诗喃喃着,“他前日里来,说想借我的香囊做个相同纹案的,我就给了他......”
&ep;&ep;做个相同纹案?
&ep;&ep;沈清容嘶了一声,“廖姑娘,你我也算是熟识了,我从未从你口中听过这人。他同你,是什么关系?”
&ep;&ep;“他......”廖诗诗哑了片刻,“大概是,倾心于我吧。”
&ep;&ep;花音楼中的花娘,有好些类似廖诗诗的处境,是不得已进了楼中。好在关州位居北疆,风气较邺京更开放些,来往花音楼的客人倘或看上了某个花娘,用钱赎人后都可娶作妻妾。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也不会遭旁人非议。
&ep;&ep;听廖诗诗的描述,徐大海便是这样的情况。
&ep;&ep;他本不是个会来花音楼的人。某日廖诗诗临窗斟茶时,屋里的猫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擦过她的手往窗外飞去。她手里瓷杯没拿稳,热水泼了楼下的人一身。
&ep;&ep;廖诗诗赶紧探头,就见一个麦色皮肤的男子立在楼下,呲牙抹去额头上茶叶。
&ep;&ep;莫名其妙被人泼了水,还是滚烫滚烫的茶水,搁在谁身上也不会好受。男子抬头正欲骂人,看见是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子,到底没骂出口。
&ep;&ep;廖诗诗磕磕绊绊,“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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