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槐兄面露痛苦神色,轻轻点头,随即道:“想必是为了冯相如,不愿让他受苦。因此刺杀宋平云狗贼,打算一了百了吧。”言罢,槐兄垂头不发一言。
&ep;&ep;半晌,蒲先生开口问道:“魏槐兄,可愿开口讲明混入宋狗贼宅邸是何以实现的?”
&ep;&ep;槐兄闻言,连连拱手称歉,道:“那时冯相如终日咬牙切齿,屡屡上告,却不往宋平云狗贼府前闹事。宋平云狗贼忧心冯举人韬光养晦,以求报复,心中很是不安,又不敢贸然出手杀害。于是,我便假造文书,佯装调离广平,却化作雷教头,变了声音容貌,蓄起胡须,折返宋平云狗贼府上。我寻着机会,见宋平云狗贼外出时与他搭话道:‘既有心中疑虑,何不雇真正侍卫?’宋狗贼被说中心坎,连连称是。我又哄他:‘何不比武招卫?更可震慑冯小儿莫要轻举妄动。’这宋平云狗贼果真中计,欢欢喜喜设下擂台。我便光明正大混入宋狗贼府邸当差。”
&ep;&ep;言至此处,我连忙抱拳道:“槐兄武艺高强,横扫擂台,又除了夷族悍将。如此身手,是哪里习得?”
&ep;&ep;槐兄抱拳答道:“实不相瞒,是我十六岁在广平衙门府当差时,有位神秘老者忽然找到我,称愿以盖世武艺传授。我当时正有复仇所需,连忙满口答应。便在每日黄昏时分与他习武,空暇时便寻着无人之处自行练习。直到……”
&ep;&ep;槐兄话音未落,蒲先生早开口问道:“魏槐兄,刺杀宋平云狗贼当晚,所有细节果真如我等推测?那无头的尸首,想必乃是四大金刚,秦野之尸首吧?”
&ep;&ep;槐兄一惊:“正如蒲先生所说。我临近动手时,寻着机会,激怒四大金刚并趁机将三人铲除。留下其中一人在野外相约决战,并趁机将他打昏,服下药,偷偷扛回宅邸。当晚,我潜入宋狗贼两个儿子屋中,将两个孽子统统斩杀,正当我出门之时,却……”槐兄忽然停住,面色凝重无比,几乎落泪,黯然道:“不想撞见府内无辜侍女,却只能一刀斩杀。”
&ep;&ep;“香儿?”蒲先生默默道。
&ep;&ep;槐兄痛苦无比,轻轻点头确认,呢喃道:“唯有香儿,令我为刺杀宋狗贼之事愧疚不堪至今。”
&ep;&ep;蒲先生木然道:“行刺半途撞见不速之客,没有不灭口之理。”又长叹道:“复仇本是化身修罗恶鬼的道路,无辜之众遭卷入,却也是……”没说完,蒲先生垂头,连连叹息。
&ep;&ep;槐兄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斩杀宋狗贼一家后,我拖出秦野尸首,一刀两段。再将平日守夜所用的长刀扔在尸首旁,随后提起秦野的头颅,边大叫边往墙边跑去。待到宋狗贼那些恶仆见着,我自一跃而过。出了墙,我便提着秦野的首级往南山跑,刨了坑埋下,随即连夜返回吴村,将得手之事告知二老,再换回广平捕快的服装,刮去胡子,重编辫子,骑马回到广平衙门府报到。”
&ep;&ep;“但槐兄诱出冯举人栽赃,身着冯举人的衣装是为何?”我好奇问道。
&ep;&ep;蒲先生一笑:“是为便于结案的缘故。若有凶手顶罪,此案便可一带而过,不会再遭调查,又怎至于牵出今日的事端?”
&ep;&ep;槐兄苦笑称是,又道:“只是不承想,小姐对已是落魄不堪的冯相如痴心不改,竟然设计为他开脱。我听她一一列出所造证据,还发誓救冯相如出狱,更抱回了福儿,也便心一软,遂了她的愿。我本以为她只有此事相谈,没想到竟又道来二老自尽之事。她道二老在我走后没过多久,便双双上吊自尽。我悲恸不已,却无法再回吴村抛头露面,只好将丧葬之事全部拜托小姐。随后,我便兑现约定,用插在床楣的匕首威吓李如松,唬他不得轻举妄动。又收集小姐一早安排乐当家、张掌柜、张猎户三家人的证词,为冯相如开脱。如此一来,李如松便匆忙放走了冯相如,不敢再刁难。只是不想李如松竟被我的雕虫小技吓得丧了命,我虽有些愧疚,但这厮当真是个胆小如鼠、好吃懒做的昏官。”
&ep;&ep;王御使忙拱手:“魏名捕所为实属义举,不必疑虑!”
&ep;&ep;蒲先生则迫不及待问:“关于恐吓李县令的机关,魏槐兄可是采用我的手段?”
&ep;&ep;槐兄笑道:“算九成相同。”
&ep;&ep;蒲先生一惊,忙问:“请问余下一成,是差在哪里?”
&ep;&ep;“我哪有蒲先生调校机械的才干,只是将匕首插入床楣,虚掩床帘后,取了鹅卵石在窗帘后潜伏。待到老贼沉睡,我用力将石子砸向床板,方才惊醒老贼查看床榻,而实现威慑。待到众多捕快衙门前来救时,再混入其中过关。”槐兄又道:“我反而对蒲先生凭浑身力气,竟将短匕射至床板惊诧哩!若我操作,只怕匕首根本飞不进排水口。”
&ep;&ep;蒲先生却苦笑道:“承蒙槐兄称赞,那机关原来是我画蛇添足。实在献丑!”
&ep;&ep;槐兄连忙抱拳道:“蒲先生已是令我佩服之至了!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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