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卫琳琅暗地里咬碎了银牙,哪儿都跟着?这小子真是忒讨厌了点。
&ep;&ep;她敷衍地挥挥手,转身进府:“你快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ep;&ep;还没等卫琳琅二人走到前厅,大管家申永就匆匆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ep;&ep;申永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下巴上留着一点小胡子,眉毛稍稍呈八字下撇,显得十分好玩与和善。
&ep;&ep;他笑容满面地给卫琳琅作了一揖,温声道:“琳琅小姐总算来了,老爷、少爷和小姐们都快等不及了呢。”
&ep;&ep;“申管家说笑了,琳琅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哟。”卫琳琅笑眯眯地回道,“只是近些日子又要麻烦申管家了,琳琅先谢过。”
&ep;&ep;“千万别,琳琅小姐这可折杀申永了。”申管家连连摆手,一边领着卫琳琅二人走进回廊一边笑道,“真是没想到小姐还记得申永的名字,这真是荣幸啊。”
&ep;&ep;“讲荣幸不荣幸的,有什么意思?我记得的是,小时候来大叔家玩,发起火来,用瓷杯砸破了一个实习管家的脑袋。结果那个管家不仅不记仇,第二天还救了从树上掉下来的我呢!”
&ep;&ep;卫琳琅想起来小时候在卫府中称王称霸的事,忍俊不禁道。
&ep;&ep;申永也笑:“那都是申某的分内事,难为小姐还记得。”
&ep;&ep;几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内门。
&ep;&ep;卫琳琅举目四望间,忽地,透过回廊上的花窗,瞄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片竹林中穿行着。
&ep;&ep;凝目看去,原来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儒生,眉目浅淡,有些男生女相。
&ep;&ep;他身着素白色的深衣,青色滚边像翻滚的波浪。穿行在碧青色的竹海间,明白与翠绿交相辉映,画面美不胜收。
&ep;&ep;他一手执一卷书简,一手负于背后,似是在吟诗。整个人充满了清高的士人风骨……我我我呸!
&ep;&ep;卫琳琅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恶心地像是吃了蟑螂一样。
&ep;&ep;“小姐?”品蓝疑惑地看着突然不走了的卫琳琅。
&ep;&ep;卫琳琅迅速转回头,做无视状,道:“没什么,看见了一个极为讨厌的人。”
&ep;&ep;大管家申永自然也是看见了那人的,但这会儿不好接话,只能陪着笑,转移话题道:
&ep;&ep;“老爷公事繁忙,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家来。他吩咐在下,若是琳琅小姐来了,就先把她领到厢房去,先行休息。还说您连着数日地赶路,想必已是十分疲累,就先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日再去见他不迟。”
&ep;&ep;“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是大叔疼我。”卫琳琅心里开心又得意,微扬着弧度优美的下巴道,“晚膳也直接送来院子里吧,我可再也走不动了。”
&ep;&ep;申永自然应下。
&ep;&ep;来到了她住惯了的院子,不客气地直接进了厢房,卫琳琅左右看了看,发现摆设布局都没有什么改变。
&ep;&ep;不知道是不是大叔专门给她保留的呢?她猜想到
&ep;&ep;清空了正在房内进行例行打扫的一干无关人等之后,累极的卫琳琅也不想再做什么事了,直接脱了外衫扑倒在床上。
&ep;&ep;“小姐,你可不能现在睡下呀!还没用饭,也没洗澡呢!”品蓝刚把火狐狸红玉安顿好,就看见卫琳琅已经倒在床上半梦半醒了,于是急道。
&ep;&ep;“你好烦呀,我先睡会儿,一会再起来。”卫琳琅烦躁道。刚要睡着就被吵醒,会有好脾气才怪。
&ep;&ep;不躺在床上还好,一躺下去她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ep;&ep;从灵州来中京,一路上比起想象中还要辛苦。马车颠簸,坐在上面事实上真没比骑马好受多少。
&ep;&ep;不小心错过了宿头,就要在荒郊野外幕天席地地过夜,要防盗匪,还要防野兽。吃的是干巴巴的干粮,喝的是一两天前的水。
&ep;&ep;就算没有错过宿头,那些荒凉的路边客栈条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睡在硬得不行的床上,盖着发散着酸味霉味的不知被多少人盖过没洗的臭被子……这样怎么可能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