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颇有名望,和季家具是书香门第,算是门当户对。因此,王氏进门时,季卿兰虽只有两岁,却没有过继到名下,而是由赖氏的陪嫁嬷嬷一手带大。后也因生母不同,季卿兰与季卿语一直不对付,常年多有龃龉,是三年前季卿兰出嫁,两人硝烟才停。但与其说停战,不如说是季卿兰没有机会再刁难季卿语罢了。
&ep;&ep;值得一提的是,季卿兰的夫君覃晟,为提刑案察使司正五品佥事。
&ep;&ep;今年都察院考满,正是地方各部升迁降调的时候,季卿语知道父亲把她嫁给顾青,明着是为避魏家旧事打压,但究其根本,还是迁官。
&ep;&ep;季云安任宜州通判已有九年,此番若不调回京里,往后怕是难有际遇;反观魏硕,调任三载,却有黄河治理之功。京中位置紧俏,又逢翰林大考、科举在即,一个是资历,一个是实绩,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怎敌三国周郎赤壁。
&ep;&ep;今日归宁,既有覃佥事,又有顾将军,季云安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ep;&ep;他会开口吗?
&ep;&ep;他又会跟顾青提什么?
&ep;&ep;季卿语走神之间,车马动了,神思像茶壶里的水无措地晃,她被迫地走,被迫地动,如豕囚笼,贩摊肉糜,明码标价。
&ep;&ep;她忽然想知自己几斤几两,目光流落,才发现顾青不在车上,微微打起车帘一点,问菱角:“将军呢?”
&ep;&ep;菱角指着前头那团光:“将军在前头骑马呢。”
&ep;&ep;季卿语递去目光,看前头那个高持端厚的背影,想起他过嘴的每一句不着调的轻笑,心底没由来一慌——定亲半载,成亲几日,她只想着自己所嫁非所愿,命途舛且波,却忘了顾青也是个人,也忘了想,他会如何看她……
&ep;&ep;她自以为不把腌臜拿上台面,就不是脏,可是到头来,她在别人眼中,或许从来就不干净。
&ep;&ep;风从帘底进来,露出外头斜角的石阶,春日晴薄淡淡,浮光片影时有时无,零星碎在地上,影漾随日,阴云逐波,定睛再看,季府已经到了。
&ep;&ep;一家人尽在正院候着。
&ep;&ep;男子聚在前厅,女子围去后院。
&ep;&ep;季卿语还未见到娘,便在花园看到了季卿言。
&ep;&ep;“二姐!”季卿言三两步跳过来,鬓上珠花晃荡,她挽上她的手:“你才三日不在家,我便想你了。”
&ep;&ep;季卿语挂了点浅笑:“没惹娘生气吧?”
&ep;&ep;“我乖着呢,才不会惹娘生气。”季卿言努了努嘴,“惹娘生气的,另有人在。”
&ep;&ep;季卿语了然。
&ep;&ep;两人进门时,王氏和季卿兰已经在了。
&ep;&ep;王氏远远看见她来,端秀的脸上闪过动容,再一看,眼底已经蓄上了水花,她看季卿语行完礼,牵着手引到身旁坐下,连说了几句“回来就好”,又问了几句体己话:“顾家人待你可好?顾将军待你可好?”
&ep;&ep;“女儿一切都好,顾将军也很好,请娘放心。”
&ep;&ep;王氏真真切切听她一句很好,才终是觉得安心,温温地拍她的手:“你过得好,娘便放心了。”
&ep;&ep;季卿语握好娘的手,问候季卿兰:“大姐怎么来了?”
&ep;&ep;季卿兰看她们母女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眼里不大痛快,但面上还笑着:“说起来,我也有两年没回来了,正好近来覃晟到宜州巡察,我惦记着好久没回娘家看看,便跟着来了,原是租了个院子住着,这不,一听你回门,就想来给你撑场面。”
&ep;&ep;季卿语谢过她的好意,也关切了句:“小侄儿也来了吗?”
&ep;&ep;“留在扬州了,如今还不满一岁,但已经会叫娘亲了。”
&ep;&ep;季卿言喜欢小孩子,这两日听季卿兰一直在夸儿子,便也忍不住关切:“不知小侄儿身子如何?”
&ep;&ep;季卿兰脸上的笑意顿了顿。
&ep;&ep;覃晟风流,娶她之前,家中便已有妾氏,还颇得覃晟宠爱,就连孩子,两人也是前后脚怀上的。虽然是季卿兰早诊出喜脉,月份也更大,但生孩子这事,谁又能说得准?妾氏在正室前头生孩子,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不体面,因此怀孕那会儿,婆母便一直催她快点生,每日请安时,也总要说上几句,好像说上几句,孩子就能生下来了。
&ep;&ep;季卿兰头胎本就怀得难受,婆母给她的压力也不小,孕期心情一直不美,弄得覃晟不爱来她房里,还又纳了个妾氏进门。季卿兰一时气急,教孩子七月出头便破了羊水。万幸母子平安,还在妾氏之前临盆,但不幸是,因为早产,孩子天生体弱多病,大夫说怕会早夭。
&ep;&ep;季卿兰不爱人提儿子体弱的事,一提起,那段日子的苦,就得‘搜肠刮肚’再来一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