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老臣是先帝同乡啊!”
“陛下,老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啊!想当年,陛下才那么大一丁点....”
赵渠梁双膝跪地,声音更咽,有理说不清,只好打起感情牌。
炎黄子孙是硬骨头,大乾无跪礼,犯罪的例外。
赵政拿着酒盅,蹲在赵渠梁身侧:“赵侍郎当年也是好样的,那年先帝战于淮北,后方粮道被北濛抄截,你派三百老弱运粮诱敌,趁着濛兵卸粮,云阵不成的时候,一剑破甲两千六。”
“陛下....”
赵渠梁老泪纵横,胸口好象压着一块大石头,闷的难受。
“行了行了。”
赵政又让人拿来一只酒盅:“自己选一杯,体面点。”
“臣...臣遵命....”
赵渠梁点头如捣蒜,总算换来了五成生机!
只要能活下去!
哪怕小皇帝后来改了想法,只要活过今天,他也能出逃北方!
“这一杯!”
赵渠梁赌了,当年跟随先帝杀进杀出,血染衣袖,哪次不是生还渺茫?
五成,足够了!
不再拖沓,一口饮下。
赵渠梁面带红光,好像没什么事?
“臣,谢过陛....”
话未毕,七窍流血。
赵渠梁眼神涣散,原来选错了。
一生的酸甜苦辣在脑中如走马灯一般,却抓不住任何的一处定格。
五味陈杂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抹淡然。
“天意如此.....”
赵渠梁缓缓闭上眼。
百官俱静。
堂堂户部侍郎,先帝老臣,旧党中坚,二品高手,就这么死了。
任平生上前处理尸体:“这还是十年来,蓑衣卫办的第一个大官儿。”
确实是小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落马的高官,众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当真是雷霆手段。
孔叔夜捋着长须,唏嘘道:“如今物阜民丰,库府丰盈,历代之胜莫过于今日,然有奸臣奢靡成性,贪污成风,陋规便作成例,为官者肆无忌惮,人人残害百姓,以逞其私欲。”
“陛下仁德,依然予其苟且,此乃王道。”他望着赵渠梁的尸体,摇头轻叹:“可惜天意如此,老天都不放过这等奸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汪汪————
一边的老狗见着主人倒下了,惊得乱叫,甚至直扑赵政。
“天意如此?”
赵政将手中另一杯酒倒在地上,老黄狗舔了舔,也随着主人一同,七窍流血。
“朕为君,尔等皆臣,君要臣死,臣者必死。”
“只诛首恶,余者不咎,蓑衣卫清点脏银,入账归还库府,赵府上下,再候旨意。”
“起驾,回宫。”
赵政大摇大摆的上了那辆又破又华丽的车驾,只余下在风里凌乱的群臣。
合着两杯酒都是毒酒?根本没打算让赵渠梁活?
两朝元老,从龙之臣,小皇帝是不是有些.....
孔叔夜也愣了会儿,刚才还赞你是仁君,现在有点不对劲?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老头看得格外通透:“以力假仁者,曰霸,霸,必有大国!”
当今乱世,真要秉承着仁者之心,当个仁君,行王道,可不见得有好结果。
而“以力假仁”,行霸道,方可一争。
曹玉府也出言道:“赵渠梁必死无疑,不过陛下让他自行挑选,算是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也是....”
众人不好说什么,人都死了,难道还帮赵渠梁说话?
而且小皇帝走前那句“君要臣死,臣者必死”,真的让不少人心中发毛。
接下来就是清点赵渠梁贪墨的银子,有任平生带着蓑衣卫就够了,不需要劳烦百官。
大家各自散去,本来早已离开的曹玉府,又折了回来。
任平生眼疾手快将清点的银子往背后一赛,道:“丞相怎么又回来了?”
曹玉府轻笑道:“任指挥使正困扰怎么处理这些银子,本相特来相助。”
任平生不动声色:“按陛下旨意,清点后归于库府就好了,又有何难?”
“曹某已在府上布置奇门遁甲,他人不会知晓这里的事情。”曹玉府直至关键:“这些银子,是内帑的银子。”
任平生见此,不再遮掩,只是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前朝卧龙,今朝孤雁,不愧是丞相,神机妙算。”
大乾让他服气的人不多,曹丞相算一个,刚刚清点银两的时候,他差点吓到,要不是向来面瘫,只怕还会被下头的小旗官看了笑话。
银子是银子,但不是库府的银子,是内帑的银子!
在结合之前赵渠梁真情流露的懵逼、绝望、不解,以及内务府中的经历,任平生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不是赵渠梁贪墨的国库银两,而是小皇帝藏的内帑银两。
谁说银子只能藏在内务府的库府?
藏别人家不行吗?
路一下子就走宽了!
“果然如此,必是陛下所为。”
“丞相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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