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来回踱步,半天没有吭声。
&ep;&ep;祁垣道:“我原来在家就是个浪荡公子哥儿,所以四书也没学会。我会制香,也是因为那是我家祖传的香谱。我曾想过回扬州,然而才到通州驿,就被兵马司的罗仪给抓住了。对了,罗仪想求娶云岚……”
&ep;&ep;“娶云岚?”祁卓终于有了反应,怒道,“哪来的混小子!云岚还没及笄,他又如何认识的!”
&ep;&ep;不过祁垣说的,倒是跟徐瑨说的对了起来。徐瑨今日交代,说自己在通州驿遇到的祁垣,后者当时要去扬州,自己不肯,所以跟他同吃同住了几日,渐生情愫。
&ep;&ep;祁卓当时就想,垣儿好好的去扬州做什么?
&ep;&ep;祁垣道:“我被抓去大牢的时候,怕你叛敌的事情一旦坐实,要被满门抄斩,所以把云岚偷偷送出京了。罗仪就是帮云岚出城的人。”
&ep;&ep;他这时候还不忘为罗仪说话。祁卓哪能听不出他口中的倾向,只得哼了一声。
&ep;&ep;虽然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但祁卓并非没有怀疑过。要知道两年之前的祁垣,跟现在的样貌也大不一样。
&ep;&ep;他起初还怀疑过是别人冒充了垣儿过来,然而几次细问彭氏,后者都咬定祁垣一直跟他们在一块,只是落水之后就这样了,再加上祁垣始终护着他们母女,当初入大牢的时候也是坦然赴死的架势,所以祁卓只得勉强接受。
&ep;&ep;现在祁垣这么解释,他反倒觉得正常了一些。
&ep;&ep;毕竟这俩孩子心性完全不一样。
&ep;&ep;“此事可还有证据?”到底涉及鬼怪之事,祁卓仍是有些恍惚,回头问了一句。
&ep;&ep;祁垣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伯修这次的来信和上回寄来的两本书。以前的信看过都烧掉了,唯有这次,他为了质问徐瑨,所以忘了烧,留了下来。
&ep;&ep;“此事机密,我俩都不敢告诉别人,所以证物不多。”祁垣忙站起来,跑去床底下翻出小心收起的两本书来。
&ep;&ep;祁卓一看《天下水陆行程》,却是脸色大变。
&ep;&ep;“这本,这本……我只给你看过一次。”
&ep;&ep;祁卓伸手接过,手却抖个不停,掀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儿子熟悉的字迹,跟现在祁垣的团团字截然不同。不由老泪滚滚,当即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ep;&ep;祁卓赶紧背过身去。
&ep;&ep;祁垣只当没看见,等他那边平复些许,又把上次的来信递给他。
&ep;&ep;然而祁卓一打开就怒了。
&ep;&ep;“成何体统!”祁卓瞪着眼,气得老脸通红,“什么嫁娶之词,简直胡闹!”
&ep;&ep;祁垣突然想起这信的开头,脸皮“轰”一下就红了,伸手就要夺:“你你你看后面的就行,第一张给我……”
&ep;&ep;祁卓却捏着信转身,避开他,边训斥着边继续往下看。
&ep;&ep;祁垣跳起去夺,又不及他高,只得作罢。
&ep;&ep;祁垣:“……”
&ep;&ep;他能看到祁卓时不时抬起袖子拭泪,心中突然也酸楚起来。
&ep;&ep;伯修最后一封信写了许多,调侃完他和徐瑨,便问他两本书看的如何?若是对这些风物人情感兴趣,可去家里哪里哪里找某书来看。
&ep;&ep;祁垣压根儿就不愿看字,所以一直没去找,然而这些祁卓却是清楚的。
&ep;&ep;后来伯修还慨叹他很佩服逢舟兄,自己幼时孤傲,在京中没有朋友。后来在府中闭门不出,更是孤单,以至于一日比一日话少,有时一个月都不会跟人讲一句话。
&ep;&ep;然而逢舟却是两地都吃的开,他才醒来时,便有许多朋友来齐府探望他。如今他在扬州办事,那些人也是帮了很多忙。
&ep;&ep;繁琐絮絮,都是知己之语。
&ep;&ep;祁卓强抑着情绪,看完之后在原地驻足许久,脚下的地面洇湿了一小片。
&ep;&ep;室内安静许久。
&ep;&ep;祁垣说:“伯修原来还写过几封信,我俩怕旁人知道,所以都烧了……我把第一封默下来了。”
&ep;&ep;祁卓转过身,结果他写的两张毫无筋骨的团团字。
&ep;&ep;“逢舟兄亲启
&ep;&ep;扬州数日,恍如一梦……
&ep;&ep;……数月之前,不意变故,竟牵连足下,致君父子隔阔,相见无期……某如今独居闲处,却累君照管亲眷,感涕不可言。……然祁府多事之秋……恐移殃齐府众亲,只得暂绝北归之望……”
&ep;&ep;“我收信的时候正在都察院大狱,所以读了好多遍才舍得烧。”祁垣笑道,“伯修兄的确文采出众,我第一遍差点没看懂。”
&ep;&ep;祁卓抬头,怔怔地看着祁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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