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秃鹫去得很安详。

他被彼得攥住脖颈，哪怕背后的铁翼涡轮加到最大马力，依旧无法撼动彼得分毫。

此刻，他终于彻底明白双方的差距，明白金并为什么跑得比老鼠还快。

打不过，根本没法打！

彼得先后手拆了他的两片铁翼，随手扔掉，然后说：

“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答错了，就把你扔下去。”

这个高度，哪怕有战甲，秃鹫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命，

“不，你不能这样，你是超级英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啊啊！”

彼得撕掉了他的一只手臂，淡淡道：“我的耐心有限。”

秃鹫之前身为电子工程师，哪遭受过这种东西？他第一次知道了超级英雄这行的恐怖，或者说反英雄的恐怖。

“我…我说，我说！”他疼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手臂断口处，大量血液正从肌肉纤维里涌出。

哪怕什么都不做，不一会儿他都会失血而死！

“我错了，我不该犯罪的，我很后悔。我之前是个工程师，就是那种整天闷在实验室里工作的那种，我是个好人！被人陷害才迫不得已犯罪的！”

“原来如此，你也是迫不得已类型的超级反派啊。”彼得面色舒缓了下来，突然变得像个伟光正的超人，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秃鹫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

“对，对！我本名叫艾德里安·图姆斯，在业内还有些名声，你去查查就知道了！”

“都怪，都怪可恶的奥斯本！”秃鹫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是他！过河拆桥陷害我，我才会这样……”

“不不，图姆斯，我不在意。”彼得忽然语气玩味的打断他。

“什么？”

“我不在意。其实我并不在意你犯罪，当超级反派。”

“这不是你的错，图姆斯。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犯罪，哪怕没有你，也会有毛鹫，黑鹫，这一切的原罪是这个社会本身。”

彼得看着秃鹫，像天父赦免罪人般的，说：

“我并不怪你。”

秃鹫没想到超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意外的同时，还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哪怕脖子被扼住，他仍拼命的点头。

他不是那种天生不识善恶的反派，他也知道自己在做坏事。

或者说，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在做恶。

那么，除了少部分已经完堕入深渊的人，其他人就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闪过一丝愧疚吗？

而如今，彼得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慰籍。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大起大落之下，他甚至都有死心塌地，追随彼得的想法了。

“可惜，你回答错了。”

然而，下一秒，阴冷的话语还是将秃鹫拉回了现实。

他忽然感觉脖子的窒息感忽然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被失重感包裹，不停下落。

他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变得越来越小彼得。

只见在月光下，黑色面罩下的超人正对他说着什么。

从那口型中，他读出了内容，

“spider（蜘蛛）。”

秃鹫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直到身体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高空之上，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

“嗬嗬嗬……”

秃鹫居然还没有死，咳了两声，带着血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没想到吧，超人…战甲还是让我保住了一命……”

即使他身的骨骼，内脏都摔得粉碎，靠战甲吊命，但，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他伸出仅剩的一只手，努力往前爬着，

“超人…蜘蛛…超人…蜘蛛……”

他苍白病态的脸上满是怨毒，“原来如此…你等着，打不过你，我还打不过蜘蛛吗？”

“哪怕死，我都要……”

嗞！

一道红色的激光刷过，精准命中了他的头部。

天上，彼得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像是玩具玩腻了一样。

他倏的瞥了一眼远处，嘴角勾起，然后消失在夜色下。

纽约的地下之王金并，就先暂时留着吧，有他在应该还能钓出不少东西。

……

离教堂几公里远的一条公路上，金并程目睹了彼得杀死秃鹫的一幕。

他带着望远镜，亲眼看着彼得抓着秃鹫的喉咙，先是撕裂秃鹫的翅膀，然后是手臂，最后甚至不知道跟秃鹫说了些什么，让秃鹫十分激动，再十分突兀的，放开了秃鹫。

最后还补了一发镭射眼。

这让金并心中对彼得的危险等级又提升了几个档次。

没有人愿意落到一个力量强大，又心狠手辣的超人手里。

可惜，哪怕有着望远镜，两人的唇形也太过模糊，他读不出。

但更让金并遍体生寒的是，在最后，超人似乎瞥了他一眼？

金并连忙丢下望远镜，上了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加长轿车。

直到轿车驶出一段距离之后，金并才愤怒的一拳砸在了车厢上，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