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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盛时闻一身劲装,墨发高束,穿着打扮较之平日里的华冠丽服大有不同。

&ep;&ep;他显然没料到郁棠与季路元此刻恰巧就在门外,冷不防翻墙而出撞见两个人影,当即便惊得脚下一滑,颇为丢脸地摔倒在了地上。

&ep;&ep;郁棠:“……”

&ep;&ep;“呵。”

&ep;&ep;季路元居高临下地抱臂睨他,

&ep;&ep;“盛世子还好吧?用不用我现在上街买两个使唤回来搀扶你起身?”

&ep;&ep;盛时闻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一眼,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你们两个回来了怎么不进门啊?”

&ep;&ep;季路元‘啧’了一声,“盛世子真是好大的脸,不请自来地溜进别人家里,现下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质问主人家怎么不进门?”

&ep;&ep;他突然一顿,“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ep;&ep;郁璟仪自宅子内提步走出来,“是我带他来的。”

&ep;&ep;她看向季路元,神色有些肃穆,“我从栎林校场截获了半封密函,季路元,大勰或许要变天了。”

&ep;&ep;*

&ep;&ep;密函的截获要说回到十日之前。

&ep;&ep;今冬下了几场大雪,各地的春耕受了影响,永安帝遂下了旨意,要求各地方官员就近开仓赈粮。

&ep;&ep;紧邻京城的几个州府全要依赖京郊的粮仓,郁肃琰前些日子损失惨重,正是需要表现的时候,是以便主动揽了这运送粮草的苦差事。

&ep;&ep;事情原本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怪就怪在,郁肃琰此行明明是想表现自己心系百姓,可他却没有大大方方地走官道,反倒是走了人烟稀少的粮马道。

&ep;&ep;郁璟仪心生疑惑,正巧那批运送的粮草之中,有一车是随运输队伍送来栎林校场的补给粮,她便留了个心眼,顺水推舟地在队伍里暗自安插了一个自己的眼线。

&ep;&ep;结果居然还真被她拦截到了半封密函。

&ep;&ep;“二皇兄要在宜州城与戛斯人会面。”

&ep;&ep;郁璟仪将那半封拓印的密函推至季路元眼前,

&ep;&ep;“我修改了原密函上的会面时间,又派人将二皇兄的人秘密扣在了半路上,只是不知他们之前是否还有其他的往来信件,故而也无法确定这事究竟能拖多久。”

&ep;&ep;季路元一时未答,半晌之后才弓起二指扣了扣桌面,“另外的半封密函有头绪吗?你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派人去查。”

&ep;&ep;“不必了。”

&ep;&ep;盛时闻接过话头,

&ep;&ep;“另外的半封是借由宁州的粮马道送往戛斯的,我因为那场梦境,一早便在各个关口布了眼线,所以才能及时截获这封密函。但……”

&ep;&ep;他顿了一顿,“但这密函所述之事着实荒谬,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们信或不信,可都不能怀疑这密函是我自己伪造的。”

&ep;&ep;他边说便将信函展开摊在桌上,郁棠尚且不曾看清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整个人就已经先一步被那纸张左下角盖着的玉印惊掉了下巴。

&ep;&ep;——那竟是永安帝的私印。

&ep;&ep;“怎么会?”

&ep;&ep;她瞠目结舌,攀着季路元的手臂一目十行地将信函看完。

&ep;&ep;这密函还当真是永安帝写给戛斯王的,若说平卢所在的疆北是插在永安帝心头的一根刺,那与平卢隔着两道要隘天关遥遥相望的宁州,便是时刻悬悬垂挂于永安帝头顶的一把剑。

&ep;&ep;东宁王的不臣之心虽称不上昭然若揭,却也绝非无迹可寻,然他心中顾虑繁多,自始至终都静观默察着伺机而动,永安帝便主动用了些讳莫如深的小手段,引君入瓮般将他诱上谋反的路。

&ep;&ep;信笺上言简意赅地描述了这场打凤牢龙的绝妙计划与后续的丰厚‘酬谢’,戛斯王阿加布将假意与东宁王结盟造反,待到东宁大军兼程而进地攻向皇都,阿加布便会趁机率兵,自后方将守备薄弱的宁州城诛戮殆尽。

&ep;&ep;可想而知,这局既都是永安帝亲自设的,那衔饵进攻都城的东宁大军也必然无法全身而退。

&ep;&ep;届时,东宁王将‘腹背受敌’,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自然便如瓮中之鳖,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ep;&ep;只是可怜了宁州城的万千百姓,浑然无知地做了这垫脚石般的局中人,活生生的一条身生性命,就此陨在了戛斯骑兵的铁蹄之下。

&ep;&ep;郁棠眼波微动,思及前世亲身经历的遭遭境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ep;&ep;“阿棠。”

&ep;&ep;季路元探臂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薄唇轻轻吻了吻她发着冷汗的冰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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