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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那是宫中禁卫才会穿的甲胄。

&ep;&ep;有人过来了。

&ep;&ep;郁棠一惊,慌忙躲进了花丛里,然明亮月光却如作弄一般地照出她的影子,明晃晃地将其投在了身前纵横交错的小道上。

&ep;&ep;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团黑影是个人形,郁棠手忙脚乱地扯弄着身前花草,可但凡她一动,影子便也跟着动,眼见禁卫就要拐过岔路迎面而来,她心下一横,干脆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地潜入了紧挨花丛的湖泊里。

&ep;&ep;几乎在她沉入水中的同时,郁肃璋阴恻恻的嗓音便不甚清晰地传了过来。

&ep;&ep;“仔细查过了吗?”

&ep;&ep;“回殿下的话,已经查过了,藏书室中的机关无殊,里面的东西也一样都没少。”

&ep;&ep;郁肃璋怫然拧眉,“今夜这火来的怪异,难保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想要趁乱探一探我的底。”

&ep;&ep;他顿了顿,“其他地方呢?”

&ep;&ep;为首的禁卫垂颈拱手,“正殿和其余的几个偏殿属下也都带着人搜过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ep;&ep;身后的江禄海取来袍子披在他身上,“或许真是殿下多虑了呢?近来天干物燥,柳庭苑虽说临水而建,可阁中常年燃着炉子,殿下今日又饮了不少的酒,阁中酒气一足,自然起火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ep;&ep;远处适时传来几声报更的梆子响,江禄海又道:“这事已经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陛下怕是明日便会召见殿下问个明白。依奴才看,殿下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将精神养足了,届时才好应对陛下。”

&ep;&ep;这话说得倒是在理,储君之位将定,继后辛氏和郁肃琰愈发虎视眈眈,今番柳庭苑无故走水,辛氏必定会不依不饶地借题发挥,他后面还有的烦。

&ep;&ep;郁肃璋转转手上扳指,漫不经意地哂笑一声,“那毒妇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做做文章了。”

&ep;&ep;面上神色却是很快沉了下去。

&ep;&ep;四下一时阒然,郁肃璋阴着一张脸不说话,周围人便也噤若寒蝉,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站在原地。

&ep;&ep;在场众人均是一派四大皆空地默然不动,唯独藏在水里的郁棠一脸难熬地紧颦眉头,偷偷吐出了两个小泡泡。

&ep;&ep;她心下灼急,一面盼望着岸上的郁肃璋能够速速离去,别再在这无帘无瓦的花园里小家子气的逞强甩脸子;

&ep;&ep;一面又忧心忡忡地想,倘若郁肃璋一直不走,自己又着实憋不下去了,是该就这么直接淹死了一了百了,还是干脆上岸,能屈能伸地抱着她大皇兄的小腿痛哭狡辩。

&ep;&ep;啪嗒——

&ep;&ep;尤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南边的偏殿却倏地掉下一小块琉璃瓦,瓦片破碎之声顿如招引讯号,几个禁卫对视一眼,应时便抽出长刃赶了过去,郁肃璋也一甩衣袖,大步离了此处。

&ep;&ep;郁棠趁此机会攀住岸边灌木,劫后余生一般地露出头来,放肆地呼了几口气。

&ep;&ep;水压带来的窒息之感惹得她眼冒金星,然还不待视线完全清明,她却又险些被那不知何时站在岸边的蒙面人影吓的叫出声来。

&ep;&ep;!

&ep;&ep;一只手颇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她的嘴,就此将那声惊叫盖了个完全;另一只手顺势握住她的右臂,只轻轻一提,转眼便将郁棠整个人从湖里带了出来。

&ep;&ep;哗啦——

&ep;&ep;破水之声登时响彻夜空,本已走远的郁肃璋脚下一顿,当即咒骂一声,黑着一张脸快速奔来。

&ep;&ep;“他们回来了,抱紧我。”

&ep;&ep;来人也不多做停留,单手解了外袍将郁棠草草一裹,而后便揽住她的腰,足下一跃,转瞬融进了黑暗里。

&ep;&ep;四下渐起火光,气急败坏的郁肃璋又调来一队禁卫,将柳庭苑全全围了个紧,郁棠被来人搂在怀里,与他肩挨肩脸对脸地藏在林梢之间,耳中听着树底下时不时传来的兵刃碰撞之声,一颗心紧张地快要跳出来。

&ep;&ep;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偏生一身衣物早已湿透,裹着的那件外袍又着实单薄,此刻被风一吹,便如披了一床湿淋淋的被子坐在冰窖里,直冻得她身寒体颤,难以抑制地想打喷嚏。

&ep;&ep;一名禁卫举着火把来到树下,装模作样地来回拍打着茂密花丛,余光瞥见草地深处一只不知谁遗落的金耳环,便贼头贼脑地收了刀刃,愈加往里走了走。

&ep;&ep;这禁卫该是不久前才偷摸吃了酒,身上还留有一股酒气,那酒气随着他的靠近飘摇直上,狡猾又不容抗拒地钻进郁棠的鼻子里,惹得郁小公主面容愁皱,不得不轻轻摇了摇来人的衣袖。

&ep;&ep;来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不明所以地低下头来,就此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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