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郑颂年连忙摆手,“季大人哪里话,您与公主琴瑟和谐,在下衷心恭贺还来不及。”
&ep;&ep;“是吗?”
&ep;&ep;季路元又笑,“那我若邀请郑大人喝一杯,郑大人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ep;&ep;“自然自然。”
&ep;&ep;郑颂年匆遽端起眼前酒盏,“我先敬季大人一杯。”
&ep;&ep;“诶,郑大人与我同袍同泽,这点酒怎么够呢?”
&ep;&ep;季路元压下他的酒盏,友好地拍了拍郑颂年的肩膀,“十一,去拿酒坛来!”
&ep;&ep;郁棠:“……季路元,你冷静点。”
&ep;&ep;结果可想而知,季世子没能冷静下来,因此尚不及御宴行完,吐过三旬的郑颂年便已经被家中小厮连拉带抬地接回了府。
&ep;&ep;一举灌吐了郑少爷的季世子倒是清醒得多,面上虽也起了些醉酒的潮红,眼神却依旧镇定清明,脚下步伐稳健,行为举止较之平日甚至更为端然。
&ep;&ep;“季昱安。”
&ep;&ep;郁棠握着红绸同他喝合卺酒,在交臂的间隙里小声地问他,
&ep;&ep;“你是不是喝醉了?”
&ep;&ep;季路元没说话,囫囵饮过了合卺酒,又夹起一块荤食与她行同牢礼。
&ep;&ep;他叼着一块酱牛肉凑向郁棠唇边,察觉到她咬住了牛肉的另一端,突然孩子气的挑眉笑了笑,高大的身量倏地压过去,玩闹似的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ep;&ep;郁棠登时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颈窝里又随即搭了个刚毅的下巴,季路元薄唇嗡动,闷声闷气地嘟囔了一句,
&ep;&ep;“混账东西,我喝死他。”
&ep;&ep;他像是受到了天大的苛待,眸子里的委屈浓得都要溢出来,英挺的眉头紧皱着,松了口中的酱牛肉,又气不过地张嘴往她脸颊上咬。
&ep;&ep;“阿棠为何要同那丑东西笑?”
&ep;&ep;“……”郁棠慌忙抬手抵住他的额头,心里明白这人是真的醉了。
&ep;&ep;她忙不迭偏头看向了郁璟仪,后者读懂她求救的眼神,一脸嫌弃地‘啧’了一声,起身宣了内臣。
&ep;&ep;“好了,礼节御宴都已经行过了,送公主和驸马入内院吧。”
&ep;&ep;*
&ep;&ep;一众内臣于是将醉醺醺的季驸马搀入小院,栗桃栗果还留在前堂伺候,反倒是四个随郁棠一起离宫的眼生婢女一路跟了进去。
&ep;&ep;郁棠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四人的面容,没让人跟进寝屋,只吩咐她们送来一盆凉水,之后便将人都遣出门外,合上房门,自己挽了衣袖去湔架子上的绸帕。
&ep;&ep;她细致地拧干了帕子上的水,又将绸帕摊在掌心散了散凉气,不过转个身的功夫,原本瘫倒在卧榻上的季路元便已经坐起身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黢黑的解酒药丸,又无声无息地冲她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ep;&ep;“嗯?”
&ep;&ep;郁棠不明所以,却也乖乖地不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季世子稍作歇缓,继而身形利落地翻身下榻,从衣箱里取出两身常服。
&ep;&ep;“将衣服换上。”
&ep;&ep;季路元压低声音,将其中一身递给她,
&ep;&ep;“我们从后门出去。”
&ep;&ep;郁棠一时未动,“为何?”
&ep;&ep;季路元抬手替她取下头上繁重华丽的珠冠,“屋外那几个是你带来的人?”
&ep;&ep;郁棠摇了摇头,“我还正想着要同你说,方才在御宴上我便发现了,不只是内院,今日的前堂里也有许多我之前不曾见过的人。今番我出降离宫,身边就只带了嬷嬷,泽兰,栗桃与栗果,其余的大抵都是皇后在出降前夕塞进仪仗队伍的陪侍,平日里并不在我殿里伺候。”
&ep;&ep;季路元嗤笑一声,“果然。”
&ep;&ep;他将卸下的珠冠放到一旁,指尖顺势插|入郁棠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替她按了按拉扯了大半日的发顶,而后又颇为自然去脱郁棠的大衫。
&ep;&ep;“辛氏眼下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帮她儿子夺回太子之位上,就连你出降的仪制都是郁璟仪借着陈贵妃的名义催着礼部去办的。我季氏一族与她辛家并非对立,她今日连亲都懒得送,又怎么会如此费心劳神地在你身边安插她自己的人?”
&ep;&ep;郁棠闻言一愣,“难不成那些人是?”
&ep;&ep;季路元没答话,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ep;&ep;季世子的身后站着十万镇北大军,永安帝心存忌惮,将他困在京中尤不安心,索性便趁着自己女儿的出降之礼,趁势往世子府中送进一些监视传信的内侍。
&ep;&ep;天子坐拥天下,心中却一不存社稷,二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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