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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叶新此次病危,朝中要求立储的声音越来越大,可立谁,朝中官员大约分为两大阵营,晋王叶华与齐王叶成,有几个品阶不算高的官员夸了叶禛一番。叶新有意问祝敏,祝敏却说了一句,“储君之立关乎国家社稷,储君若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方为国家之幸事。诸位王子皆是天子之骄子,陛下比老臣了解,老臣不敢妄议。”

祝敏这话看似语焉不详,可是都听出了,相国似乎更倾向于刚立下战功的秦王。

叶新当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却没被打动,正欲说再议退朝时,黎敬深说有事起奏。“陛下,梁国君主已到驿馆,请求陛下择日接见。”

“梁公何时到的?怎么也不派人禀报?”叶新皱眉不悦道,“快摆驾,朕要为梁公接风!”

卫梁两国自古关系甚厚,梁君所来为的就是过几日叶新的六十生辰。叶新亲自出宫为梁君接风洗尘,虽是礼数,却也是对梁君的敬重。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六这一日,宫中设宴,恭祝皇帝生辰。梁君季桓与叶新把酒言欢,朝臣举杯祝贺。值得一提的是,季桓把自己的小女儿休若公主也带来了。

公主看起来也就破.瓜之年,眉宇间的稚气未脱,却也是生得花容月貌,一身白色衣裙颇有仙气。在座的男人都多看了两眼,这其中也包括叶禛。

黎末辛自是不高兴,但也忍着没发作出来,将满桌的珍馐都各夹了一份放进叶禛的碗中。叶禛转眼看她时,发现自己碗中的食物堆得像小山一样,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妻子,“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她抬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吃不了兜着走!”

叶禛疑惑皱眉,这人是作什么怪呢,出门时还好好的。就在这时听见父皇大笑起来,“承蒙侄女不弃,看上谁了给朕说,朕给你做主了。”

黎末辛亦是皱眉,看了眼对面的休若公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地去拉叶禛。

只见那休若起身谢恩,“小女在梁国时就听闻秦王殿下文武双,才智过人,小女倾心多时,不惜盼头露面随父皇出访上国,恳求叔叔成。”

黎末辛心头陡震,脸色瞬间煞白,就连身子都开始微微发抖。而叶禛,也不比她好多少,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这下,就连叶新也为难起来,满座的青年才俊,怎么就偏偏看上叶禛了?可话都说出去了,只得将难题抛给叶禛,“禛儿,你意下如何?”

霎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叶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了眼妻子,发现她没在看自己,盯着他碗中的那些食物发呆。他想了想才说:“承蒙公主厚爱,小王已成家,不能委屈了公主。”

“我不在乎。”休若无所谓道。她的语气坦然,却扎得黎末辛喘不过气来。第一次恨自己出身寒门。

这下谁也说不出话来了,周遭一片死寂。叶禛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捏得她生疼,面上却也没什么表情。她抬眼看着他,发现了他眼中的犹豫与纠结,顿时心如刀绞,身体如被利爪撕扯着,疼得她直发抖,忽地喉头一甜,猩红的液体倾口而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辛儿——叫太医,快叫太医——”叶禛抱着妻子嘶吼着。

整个大殿顿时乱作一团!

……

黎末辛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睁眼就见叶禛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别过脸去不看他,眼泪顿时汹涌而出,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自己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女儿,能帮助他什么?当初誓死效忠的话,现在听来竟是如此讽刺与无力。

叶禛听见她低声抽泣的声音猛然惊醒,她背对着他,咬着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辛儿……”他低声唤她,起身去看她,发现她哭得像个泪人,心中亦是疼痛难当。

“不哭了,辛儿,乖。”他柔声哄着,抱着她给她顺气。

她仍旧不敢看他,狠狠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若是要娶她,先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出了月子再定婚期……这孩子,你若是不想要,就让他跟着我……我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话还没说完,她却再次崩溃,将脸埋在枕头里痛哭。

“说什么傻话呢?她要嫁,我就非要娶吗?”他轻轻将她扳正看着自己,“不哭了大宝贝儿,哭多了对小宝贝不好。”

她仍旧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咬着唇让自己平复下来。“可是陛下那边……”

“她自己都不在乎做妾,我还要三媒六聘的娶?你见哪家收房还大摆宴席的?”叶禛给她擦眼泪,不以为意地说。

“她是公主……”

“她自己要作践自己就怪不得别人。想逼我休妻?那她也太小看我叶禛了。”他不由冷笑起来。

“现在你在朝中稍有声望,与梁国结亲是锦上添花之事,陛下又与梁君相交甚厚,若你能成为驸马,何愁陛下不重视?”她满脸担忧,“你不必管我……”

“别说傻话!”他难得对她严肃,“若用女人夺天下,日后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更何况休妻?她愿为妾就为妾,我又没逼她,而且远水止不了近渴,父皇不重视,就让他不得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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