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胖子走了进来,嘴上叼着半截雪茄,上身穿一件花格子衬衣,脚上蹬一双旅游鞋,打扮的有些不伦不类。
&ep;&ep;我愣了数秒,反应过来,“墩子!”
&ep;&ep;六年不见,墩子变化太大了,变得我差点没认出来。看他这样子,好像发财了。
&ep;&ep;“哥,你想死弟弟我了。”
&ep;&ep;墩子很激动,走上来给了我一个很深的拥抱,然后,把我拉到一边,“村头那辆破夏利是你的吧?”
&ep;&ep;“是。”
&ep;&ep;墩子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我听说你现在是一家拍卖行的大老板,牛逼的很。怎么开了一辆要饭的车?”
&ep;&ep;我和墩子的关系当然没得说,但我不想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他。墩子的嘴把不住门,他一知道,左邻右舍就都知道了,父母也就会知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让父母为我担心。
&ep;&ep;我瞅了一眼墩子脖子上挂的金链子,金光灿灿,很诱人,但可惜是合金的。我拿手捏住链子,轻轻摇了一下,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该装时还是要装一下的。只不过,你喜欢高调,我呢,喜欢低调。仅此而已。”
&ep;&ep;“原来是装逼呀!”
&ep;&ep;墩子拍下脑袋,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随即拎起金链子,嘿嘿笑道,“这条金项链花了两万港币,在内地没有十万拿不下来。哥你要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
&ep;&ep;我一笑,“你把黄铜说成黄金,勇气可真不小。”
&ep;&ep;其实,只一眼我就看出来了,这条链子是用黄铜制成的,不过用电镀的方式在上面镀上一层黄金而已。
&ep;&ep;辨别方法很简单,上手试一下重量,再抖动几下听声音便知。
&ep;&ep;“厉害!”墩子朝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开拍卖行的老板…”随即,他放低声音,“我这次从南方带回来一件宝贝,正寻思着去找你给拍卖了呢,巧了赶上你回来,我拿来让你瞅瞅。”
&ep;&ep;说完,墩子回家。几分钟后,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个用红色绸子蒙着的器物过来了。我掀开绸布,原来是一个碗。材质青瓷,工艺精湛,上面有明显的蟹爪纹,釉面开片的纹理毛毛扎扎,上手一摸,釉层较厚,有玉石般的质感。
&ep;&ep;我心一阵狂跳,这个碗好像是宋汝窑的东西。汝窑传世的作品极少,据传不足百件,果真是的话,乃无价之宝。
&ep;&ep;墩子指着碗,神色无比认真地说:“找省里的专家看过了,这是汝窑天青釉碗,拍卖的话,起步价少说也得三千万。”
&ep;&ep;我极其小心地把碗捧起来,仔细端详,只见这碗胎质细腻,在阳光的映照下,色泽随光变幻。其釉色如雨过天晴,温润古朴,其釉面则是平滑细腻如美玉一般。胎与釉的结合处微显红晕,釉下有稀疏氧泡似晨星闪烁,整体看去给人以赏心悦目的美感。
&ep;&ep;“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我大为惊讶。
&ep;&ep;合聚德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个元代白地清花瓶,起拍价五百万,最后被本地一个姓刘的房地产开发商用八百万买走了。那个清花瓶款式独特,上面粉彩人物活灵活现,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而,那个价值不菲的瓶子与这个碗一比,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ep;&ep;“从哪儿弄来的得暂时保密,我陈大敦在南方六年的打拼全压在这个碗上了。哥,把它拿到你的拍卖行当个镇馆之宝,瞅个机缘,把它拍了吧,够咱哥俩这辈子花的了…”
&ep;&ep;墩子说话过程中,我把碗反过来,目光落在底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碗足部有汝窑“芝麻扎钉”。
&ep;&ep;所谓“芝麻扎钉”,就是汝窑多采用满釉裹足和支钉烧制瓷器,支钉痕小而稍偏,一头有尖酷似芝麻形状。汝窑真品的钉痕为白色,宋人制作支钉采用质地纯净的瓷土原料,这种硬质白瓷土含氧化铝较高,耐火强度高,钉痕深浅较为均匀。而,这碗底部虽有芝麻扎钉的明显印痕,但颜色白中透暗,用的瓷土原料不纯净。
&ep;&ep;一句话,这碗是个赝品,是个高仿品。
&ep;&ep;造假水平之高,令人咂舌。
&ep;&ep;古时几乎没有环境污染,土壤土质纯净,而现代很难再寻到古时候的土壤,所采用的白瓷土纯度不高,所以颜色白中透暗。
&ep;&ep;当然,这个细节几乎能够瞒过所有专家的眼睛。不是我独具慧眼,而是因为大学最后一年实习时,我受过高人指点。
&ep;&ep;我把这个情况说给墩子听,听完后,他脸色顿时就白了,呆了半响,吐出一句脏话,“我草他亲妈!”
&ep;&ep;“你多少钱买的?”
&ep;&ep;“一百二十万。”
&ep;&ep;“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