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百里霂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明将军。”
&ep;&ep;明宏没有与他多做客套,有些尴尬地说道:“皇上,这件事恐怕……”
&ep;&ep;皇帝看出他的意思,摆手道:“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百里将军绝不是外人。”
&ep;&ep;“这……”他微有迟疑,却还是说了下去,“臣收到消息,这次杨锦栉等一干逆贼谋反,还有几名漏网之鱼,其中有一位就是中书侍郎齐苓。”
&ep;&ep;百里霂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倒是龙座上的皇帝攸然变了脸色。
&ep;&ep;明宏继续说道:“而且齐大人的兄长——湘公公他也牵涉其中。”
&ep;&ep;“不可能!”皇帝断然喝道,“蓼湘一直在朕身边,怎可能要加害朕。”
&ep;&ep;“皇上!”明宏突然跪下,“臣不敢妄言诬陷湘公公,只是此事关乎国家社稷和陛下龙体安危,请皇上明鉴!”
&ep;&ep;皇帝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的头顶,沉默了许久,沉声道:“说下去!”
&ep;&ep;“湘公公已同齐大人等商议好,准备伺机给皇上的膳食茶水中下毒,然后取出准备好的诏书,盖上玉玺,扶年仅三岁的六皇子登基,由此把持朝政。”
&ep;&ep;百里霂见他每说一句,皇帝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不由轻唤了一声:“皇上……”
&ep;&ep;皇帝没有回答他,咬着牙问道:“什么准备好的诏书?”
&ep;&ep;明宏抬起头:“这卷诏书就在杨锦栉与北凉私通的信函中,听说已送到了御书房。”
&ep;&ep;皇帝看了那边案上的硬木匣子一眼,转向百里霂,声音颤抖:“甯旭,那些密函里真有这样一卷假诏书?”
&ep;&ep;百里霂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有些不忍,却还是照实答道:“是有一卷诏书。”
&ep;&ep;皇帝无力地下令:“把它打开。”
&ep;&ep;匣子里是四十七封密函,其中有五封盖着中书侍郎齐苓的梅花篆印,还有一卷诏书,皇帝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暴怒地扔到一边,向外喝道:“传司设监蓼湘!”
&ep;&ep;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名御前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伏在地上:“启禀皇上,奴才没找到湘公公,他身边的小公公说湘公公去了萃阑轩,可是等奴才到了萃阑轩,听梓瑶公主的乳母说湘公公根本没去过那,后来又到了西北角门子才知道公公上午就急匆匆地出宫了,好像是去了齐侍郎府上。”
&ep;&ep;百里霂被他口中一堆的公公奴才几乎绕昏了头,但是皇帝明显是听懂了,他连声说了几个好,忽然吼道:“都给朕滚出去!”
&ep;&ep;明宏又俯身磕了一个头,这才退出门去。
&ep;&ep;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百里霂慢慢走上前,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皇帝,也不知要说什么安慰他,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ep;&ep;皇帝向他转过头来,看起来十分疲惫,嗓音有些沙哑:“甯旭,把匣子的封条封回去,今夜,让朕看看他如何毒害朕。”
&ep;&ep;建墨城东,将军府。
&ep;&ep;后苑中蔷薇花的枝叶在阳光下投下大片浓密的阴影,阴影里无声无息地伏着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绝看不出。这人垂着头,右膝跪地,将一份薄卷托过头顶:“这是李谭和林昀二人遵照将军吩咐整理的名单,大都护黎于安这些时日所有见过之人都在上面。”
&ep;&ep;百里霂伸手接了,只掸了一眼,目光便顿住了,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建墨城中还有什么别的异动没有?”
&ep;&ep;“禀报将军,乞颜大汗落脚的那处驿馆附近常有行踪诡秘之人,属下已加派了人手,暗中埋伏在驿馆四周,以防不测。”
&ep;&ep;百里霂点头:“你做了这么久的避役营统帅,做事我是放心的,不过,眼下还需帮我盯住一人。”
&ep;&ep;“但请将军吩咐。”
&ep;&ep;百里霂微微俯下身去,在他耳侧说了一个名字。
&ep;&ep;这人略一低头:“属下领命。”然后便站起身,穿过花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高墙之后,动作矫捷得像一只黑色的猫。
&ep;&ep;百里霂向回走了几步,踱到后苑湖畔,从白玉石栏上的薄瓷碟里拈了一块糯玉酥,在掌心里碾碎了,抛到湖里,引得一群鲜红的锦鲤游来争食。
&ep;&ep;“将军好雅兴。”曲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撑着石栏看湖里的游鱼。
&ep;&ep;“趁着好天气偷个懒罢了,”百里霂将手中的碎末拍去,转回身来,“曲舜,你说这个将军府和灵州的将军府,哪个好?”
&ep;&ep;“这里风景好,湖比灵州的大,还有锦鲤可以看。”
&ep;&ep;“唔,这里什么都好,”百里霂低头笑了笑,“只可惜少了紫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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