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奇情深如潭的黑眸飞快地掠过一抹痛意,生怕苏沁看出端倪,他迅速把苏沁的脑袋按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尖削的下巴抵着苏沁乌黑油亮的发顶,大手轻抚着她蓬松柔软的秀发,林奇仰起头,张口吸进一大团空气冲入肺腑以此来缓解锥心之痛。
&ep;&ep;缓和半晌,林奇倾身,薄唇凑近苏沁圆润小巧的耳廓,随之,一股甘醇浓厚的绵绵情意在苏沁耳畔慢慢流淌而过,“会的,我会陪着你的。”
&ep;&ep;苏沁听了无比窝心,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所有欣慰感动的泪水最终尽数化作林奇白色衬衣上的一滩潮湿。苏沁布满泪痕的白皙小脸深深地埋首在林奇温暖厚实的怀抱中,她双手紧紧地环抱着林奇狭紧的窄腰,心中哀念:君若清尘路,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林奇,但愿你言出必行,切勿抛弃我。
&ep;&ep;奈何,苏沁未曾注意,林奇说的是我会陪着你的,而非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两者之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ep;&ep;林奇下巴抵着苏沁的发顶,大手环绕着苏沁的后脑勺,饮泣吞声,他当前爽然若失的神色,道尽穷途,林奇而今满心满肺全是对苏沁的心疼和愧疚。
&ep;&ep;“如果苏沁的官司审结完毕,你依旧我行我素,蓄意敷衍我,那么我也不会再跟你多费唇舌,我直接跳林氏大厦去,说到做到,你母亲和那个女人,孰轻孰重,你自行掂量吧。”林奇耳边回荡着母亲冰冷决绝的声音,一旦母亲真的从林氏大厦的天台纵身而下,绝无生还之可能,光是想想那个骇人的画面,林奇都觉得胆战心惊。
&ep;&ep;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小沁,我别无选择,唯有辜负你,原谅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但是我会陪伴你度过最艰难的时期,然后……
&ep;&ep;“还记得我们那首在末路狂奔之下诞生的定情之歌吗?”苏沁噙着笑意的温软腔调,刹那间把林奇的思绪从惆怅伤感中拉回。
&ep;&ep;林奇心中猛然升起抚今追昔的缅怀,当即唇角上扬,少许,林奇低醇磁性的歌声缓缓穿透苏沁的耳膜,直达心灵。
&ep;&ep;“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ep;&ep;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ep;&ep;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ep;&ep;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ep;&ep;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ep;&ep;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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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苏沁的案子尚有几天,便要开庭了,不知缘何,开庭日子越是迫近,孟紫怡就越发心神不宁,纵然她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的,官司过后,一切都会否极泰来,别担心,可也仍旧无法驱散盘桓在心中五内俱焚的焦虑。因此,孟紫怡今天故意撇开苏家人,独自来到裴绍律师事务所。
&ep;&ep;犹豫片晌,孟紫怡抬起纤纤玉指拨弄了下左侧的长发,吐了口气,柔声询问,“趁着苏家人都不在场,你也无须避讳,还望你据实相告,这桩官司是不是赢面很低?”
&ep;&ep;裴绍闻言,身体后仰靠向椅背,双手攥着办公椅的扶手,脑海里回旋起胡靖扬狼心狗肺的叮嘱,裴绍心中百转千回,临了,拍板定夺,豁出去了,转而,裴绍深邃迷人的视线投向孟紫怡温婉秀雅的脸,装模作样,长吁短叹,“既然你直截了当的问了,那么,我也不妨跟你开宗明义。平心而论,实属不利,基于本案没有目击证人,到了庭上,具体就看谁说的版本更能让人信服。另外,据我所知,这段时日严家那边可没有闲着呀,铆足了劲在严氏兴风作浪,在现今这浮华都市,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毕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