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心内,实在是一点儿假也没有,太子是个狐狸,怎么能听不出,倒是高兴,没有觉得恼怒和见怪,“嗯,你这般想很好。”
折筠雾伺候他更衣,嘴巴就没有停过。
“殿下,没想到一转眼就要过年了。”
她是九月来的,在东宫已经过了四个月。
“会不会一眨眼,又是一年?两年?”
太子坐在榻上,盘起腿看书,身前是炕桌,上面有书和笔墨纸砚,听她说这种傻话,道:“人要是一眨眼能将这一年两年过完,倒也是上天的恩赐……不然要受些磨难,平白折腾人。”
折筠雾这会子没有别的事情做,爬上塌,坐在炕桌的另外一头给殿下研墨,“那奴婢就祈求上天,让殿下一辈子都没有磨难,这辈子都不要眨眼睛。”
太子笑了笑,然后看着她柔了柔眼神,“小小宫婢,倒是敢祈求上天。”
但却很享用她这份难得的纯粹心思。
于是问她,“过年,你有什么愿望?”
折筠雾摇摇头,“奴婢如今什么都不缺。”
见她如此傻愣,太子只好换个别的问法,“你可有什么心愿?”
他再次强调,折筠雾总算听懂了,她想了想,小声的道:“其实,奴婢想要阿爹带着家里的兄妹来京都看奴婢,然后告诉奴婢,当初是阿娘瞒着他们卖的奴婢,他们根本不知晓。”
太子脸冷了下去,嗤然一声,想要说一句讥讽的话,却到底没有说出口。算了,一个傻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她年纪还小,到底还没有想明白,即便世间父母,也有不配为人父母者,她希冀的东西,可能永远不会出现。
折筠雾瞧着他的脸色,低下头,“殿下,你别恼怒奴婢,许是再过一年,奴婢就不希冀他们来找奴婢了。”
要找的话,早就来了,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来。
每一个宫女太监的背后,都有一个悲凉的故事,折筠雾觉得自己还有念想,也不算是太坏的。
太子就发现她又继续在那里自我安慰了。他摇摇头,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好性子。
折筠雾缩缩脖子,小声的道:“其实奴婢这种性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知足常乐,还能自我排解。
一个奴婢适合这般的性子,不然你高傲,高傲给谁看?谁都可以踩你一脚,深宫里面,老实本分比高傲的强,活的久。
这话是夏隐跟她说的,折筠雾一直记在心里。
她就是个奴婢。
奴婢最重要的便是保命。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宫墙里面,死了多少人,你可能都想不到。哪天带你去乱葬岗看看,那能吓死你。”
夏隐开玩笑说的,但折筠雾却结结实实的吓着了。
所以她觉得自己性子挺好的。
倒是太子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向来是个喜欢想深的人,伸出手,揉了揉她那一头的软发,“也是,你没有高傲的底气。”
只是一个需要他来庇护的小宫女罢了。他多宠爱一分,她的底气就多一分。
折筠雾这句话听懂了。但她不敢点头。
殿下这话让她不敢接。自怜自艾不行,殿下不喜欢,说自己要努力做个高傲的人也不对,那是不懂本分。索性就不说了吧。
但是她发现,从这天起,殿下对她更加亲昵了一些。折筠雾自然是高兴的,晚间殿下读书,她写完功课之后,便坐在一边给殿下做袜子做鞋子,等她学会了做衣裳,她还想试一试给殿下做里衣。
这种日子平淡且过的舒适,折筠雾每天都活的乐滋滋。此时已经过了年,过了元宵,殿下又要去南书房读书了,她每日早早的起来伺候他穿衣,用膳,然后一边读书一边做针线等他回来,便又继续伺候他读书,写字,睡觉。
一天周而复始,直到这日,宫嬷嬷直接从长乐宫里面领回来一个跟她一样的宫女。
之所以说一样,是那个宫女也是生的清丽,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像她,年纪不大,今年十四岁,只比她大一岁,然后便是她的头发。
厚重的齐额头发遮盖住了半边脸,但依旧可以看的出,这是个美人胚子。
折筠雾听说的时候心就沉了沉,倒是刘太监看着人,心里就感慨:到底齐额厚发盖半边脸的秘密没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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