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昕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床榻前,侍立着一个女官,大约二十来岁,模样还算端正。再抬眼仔细一瞧,他就认了出来。
&ep;&ep;正是他母亲身边的女彤史苗凤,所谓彤史,乃是这大宋皇城中的一个女官官阶。
&ep;&ep;诗云: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ep;&ep;于是,自唐开始,宫闱后妃,俱设彤史之官,以掌其事。
&ep;&ep;简单的来说,就是给在深宫里寂寞的妃嫔,安排一个贴己的闺蜜。
&ep;&ep;一般选良家妇充任,还有品阶,彤史是正七品,和外朝的文官一样,有俸禄拿,有爵位领,甚至还有升迁机会!
&ep;&ep;皇城女官,最高是可以做到正五品的入内尚书省尚书的。
&ep;&ep;若能做到这个位置,那就不得了。
&ep;&ep;这个级别的女官,权力未必会比执政官差多少。
&ep;&ep;想当年,章献明肃太后称制,她身边的知内省事提点司宫局邵氏可是威风的很。
&ep;&ep;而现在赵昕面前的这位苗彤史,则是赵昕的母亲进宫的时候带进来的贴身使女。
&ep;&ep;若赵昕记得的没错的话,明年,这个苗彤史就要嫁人了,因是国公生母身边人,所以她还嫁的不错,丈夫是殿前司的一个指挥。
&ep;&ep;出嫁时,赵昕的生母送了许多嫁妆。
&ep;&ep;后来,生了孩子后,这苗彤史就又回宫,继续服侍赵昕的母亲,一直到其老死。
&ep;&ep;总的来说,这个女官的一生和赵昕的母亲的一生,几乎相差无几。
&ep;&ep;为人妻则逆来顺受,为人臣,则万事顺服,哪怕临老,身居高位,也是小心谨慎。
&ep;&ep;终于也是无病无灾,寿终正寝。
&ep;&ep;“国公万福……”苗凤看到赵昕醒来,立刻上前盈盈一拜:“才人听说国公大好,特命臣妾来看望国公……”
&ep;&ep;赵昕看着她,良久,终于才问道:“母亲可好?”
&ep;&ep;“才人近期偶感风寒,所以不能及时来探望国公,心中愧疚,所以命臣妾向国公请罪……”苗凤再拜说道。
&ep;&ep;赵昕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说话。
&ep;&ep;他的生母就是这样的。
&ep;&ep;胆小,怕事、谨慎、顺服。
&ep;&ep;从来都不肯争取什么,也不敢争取什么。
&ep;&ep;所以,在赵昕的前世,即使她是天子的生母,却也在这皇城与汴京城里几乎没有存在感。
&ep;&ep;苗凤却是战战兢兢,寿国公醒转后,宫里面都说国公得了祖宗庇佑,启了智慧,有圣王幼年之姿。
&ep;&ep;很多人都来保庆殿,向她和她的女主人贺喜。
&ep;&ep;可是,她与自己的主人,却反倒是战战兢兢,怕的不得了。
&ep;&ep;因为……
&ep;&ep;她们虽然出生低微,但却也并非不知宫中事。
&ep;&ep;早在进宫前,苗凤与自家小姐,就已经耳闻目濡,知道了许多宫中的隐秘事。
&ep;&ep;所以,进宫后是谨小慎微,唯恐有所差池,殃及家人。
&ep;&ep;现在,国公如此英明神武,苗凤与自己的小姐,虽然心里面也高兴,但害怕和畏惧的成分却远远多于高兴。
&ep;&ep;没办法!
&ep;&ep;李宸妃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们主仆哪里敢有丝毫的逾越念头?
&ep;&ep;当年,章献明肃太后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宸妃?哪里有什么宸妃?死的不就是一个破宫女吗?
&ep;&ep;死就死了,何必来烦我?
&ep;&ep;错非时任宰相吕夷简据理力争,争取到了那位当今官家生母的死后哀荣与待遇。
&ep;&ep;恐怕,这位生下官家的官宦小姐,死后可能连个葬礼都不会办。
&ep;&ep;甚至说不定,连埋在那里,都没有人讲的清楚。
&ep;&ep;故而,昨夜,官家派张惟吉来通知她们主仆时,苗凤和她的小姐,吓得抱在一起哭了整整一夜。
&ep;&ep;她们那里有胆子敢搬进这春坊来?
&ep;&ep;是当皇后的剑不快了?
&ep;&ep;还是张才人的枕边风不够犀利了?
&ep;&ep;自然,苗才人马上就‘病’了,而且病的相当严重。
&ep;&ep;于是,立刻上表,推脱了来春坊的事情。
&ep;&ep;但这些事情,苗凤哪里敢在赵昕面前说?
&ep;&ep;自然是只能俯首再拜:“妾既望见国公圣体安康,这便回去复命,伏乞国公保重圣体!”
&ep;&ep;赵昕于是叹了口气,在心里面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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