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先生忙道:“元邕他无心皇位,他只想自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ep;&ep;青鸾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先生道:“先生又不是真的贺先生,如何会真的了解元邕?难不成先生真的觊觎芳菲,生怕芳菲嫁了别人?”
&ep;&ep;先生站定了身形,举双手做投降状:“青鸾放心,我对芳菲没有丝毫兴趣,我的心中早有了一个人,这次回东都就是为了她。”
&ep;&ep;青鸾松一口气随即又蹙了眉头,蹬蹬蹬走得飞快,憋着气望一眼远处的点苍山,指着山尖上的白云道:“先生可敢跟我比试爬山?”
&ep;&ep;先生摇头:“不敢。”
&ep;&ep;青鸾咬了唇,先生笑道:“我是会轻功,可我这会儿,饿极了,青鸾不饿?”
&ep;&ep;“不饿。”青鸾扭着脸,“我自己爬去。”
&ep;&ep;这丫头一向冷静自持,今日怎么情绪反复无常?尤其是这会儿,气咻咻的,象赌气的孩子。先生思忖间,青鸾已往点苍山方向而去,先生追上几步拦在她面前,“丫头,今日失态了。”青鸾不理,绕过他继续往前,先生又拦在面前,“再闹下去,我就拎着衣领将你拎回去。”
&ep;&ep;青鸾瞧一眼来往的路人,低了头紧咬了唇,先生威胁道,“不让拎?也好,抱回去或者扛回去,你随便挑。”青鸾不说话也不动,半晌转身回走,先生跟在身后,这才像话。
&ep;&ep;东宫门外从嘉焦灼转着圈,不见青鸾归来,骂了无诗骂珍珠,“看来是我平日太过宽和,纵着你们,只顾凑在一处胡闹,人去了何处,竟无人知道。摆乌龟?我看你们几个就是大王八。”一转眼瞧见琴心,“还有你,先生那样通透的人,竟摊上你这样蠢笨的书童。”
&ep;&ep;三个人低着头翻着眼皮互相偷看,太子殿下寻来的时候,三人正在鸾苑用骨牌摆乌龟,太子殿下问鸾郡主何在,三人齐声说在书房读书,太子殿下重瞳中燃起了火,带着三人来到东宫门外等候,久候不至,便开始骂人。
&ep;&ep;无诗心想,太子殿下总教训我不要口出污言秽语,他这会儿算什么,说我们是大王八,原来太子殿下也是会骂人的,虽然骂得不够畅快。珍珠心想,太子殿下脸都白了,依郡主的性情,放大山里都不会丢,肖娘就很淡定,听到郡主不见了,只哦了一声,接着为郡主做鞋。琴心想,又不是我的主子,凭什么骂我,爷也是的,回东都来去匆匆,在路上拼命赶路,大腿都磨出血印了,说是怕耽搁鸾郡主学业,这会儿回来了,倒是好好授课啊,将人拐出去闲逛,装了半年装不下去了,老毛病又犯了吧?
&ep;&ep;远远看到青鸾身影,从嘉疾步跑了过去,来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手,“跑到哪儿去了?也不让人跟着,也不留句话,急死我了。”青鸾看着他额头的汗,抽出锦帕为他擦拭,笑说道,“求了先生教我骑马……”从嘉忙道,“刚来一匹枣红色马驹,青鸾骑着正好,别的马性子烈,再摔着。”青鸾笑道,“没骑,春日晴好,到了昆弥川旁贪看风景,眨眼的功夫就该午膳了,肚子也饿了,就回来了。”
&ep;&ep;从嘉牵着她手往里走,“那就快回去,梳洗换衣用膳,今日有青鸾最爱吃的鸡豆粉。”青鸾嗯一声,朝身后一瞧,不见了先生人影。从嘉又道,“一直惦记着学骑马,想着跟先生一般,策马御风吗?”青鸾嗯一声,说想。
&ep;&ep;从嘉就笑,“学可以,只是要千万小心。”青鸾说好,从嘉一回头,吩咐无诗与珍珠,“今日不许午膳,原地站着等我的发落。琴心呢?”无诗指指门里,“先生带走了。”珍珠求助看向青鸾,青鸾偷偷朝她摆摆手,随从嘉迈进了宫门。
&ep;&ep;珍珠小声对无诗道,“放心吧,郡主会救我们的。”就听太子殿下说道,“青鸾别替他们说话,若求情罪加一等。”二人傻了眼,就听鸾郡主道,“可是从嘉,珍珠是我的人。”
&ep;&ep;过一会儿来个小黄门,将珍珠带了回去,只剩无诗孤零零站着,无语看苍天,好在琴心义气,躲在门后扔一块饼在他脚下,他假作腿疼,弯下腰揉了两揉,起身从袖筒里揪着一块一块嚼,有些干,下咽困难,总比饿着好些,看守他的两个小黄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太子殿下眼前的人,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内宫中这些奴仆都得仰他鼻息,谁敢惹啊。无诗瞟二人一眼,自言自语道:“太子殿下罚不许午膳,没说不让喝水。”
&ep;&ep;两个小黄门交换个眼色,递了一只水囊过去。
&ep;&ep;青鸾与从嘉用膳,不见芳菲,问起时从嘉摇头:“芳菲在母后寝宫中侍奉,我与母后磨了半日,母后没有松口,只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母后最喜爱青鸾,青鸾得了空劝劝母后。”
&ep;&ep;青鸾点点头,她心里明白,从嘉说都没用,自己闭紧嘴巴方为明智,可是为了芳菲,为了这难解的命格,还是要试上一试。如果芳菲的事都不敢与皇后娘娘开口,那自己与从嘉的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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