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令嘉言简意赅道:“燕王送来的花是从圣人那要的,圣人应了他,这事就已经定下九成了。”
&ep;&ep;剩下的一成只能是在婚前,令嘉出什么意外。
&ep;&ep;皇后、燕王的态度都摆出来了,一贯偏疼嫡系的皇帝哪里会违拗妻子和儿子的意思。当年,太子看上出身低微的太子妃,皇帝万般不满,不也在皇后说情的情况下捏着鼻子认了吗。更别说令嘉的出身品貌无一不是上上,完全没得挑剔。
&ep;&ep;闻言,醉花和醉月沉默了一会,随后醉花出声问道:“娘子,你不愿意?”
&ep;&ep;她不问还好,问了之后,令嘉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眼角眉梢的恼怒都快满溢出来。
&ep;&ep;醉花和醉月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惊讶。
&ep;&ep;自家七娘子情绪素来寡淡,喜怒皆是了了,像这次一般恼怒是极少见的事。
&ep;&ep;“燕王此人——”令嘉说到这,顿住了语声。
&ep;&ep;即便是令嘉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表是她见过的最接近完美这个形容的,长眉入鬓,目若点漆,鼻如山脊,薄唇含朱,他脸上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合成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行止间既可见皇族的骄矜雍容,又存着强者特有的从容笃定。
&ep;&ep;龙章凤骨,形神兼得,不外如是。
&ep;&ep;可再完美的外表也掩不过一个人的本性——不管燕王唇边的笑如何温和得体,那双凤眸始终是冰冷的,像是冬日湖上结的一层冰,冰冷之下藏着没人能见的幽深。
&ep;&ep;令嘉想到清和园那一见,不禁咬牙。
&ep;&ep;这哪里是什么未消残雪,分明是积年的冰渣子。
&ep;&ep;令嘉十分清楚,皇权之下,完全没有信国公府说不的机会。当那株玉楼点翠送到手上时,她已是知晓除非她意外身逝,不然这个燕王妃她大约是当定了。令嘉又寻不出非死不嫁的理由,她去找燕王,不过是为了试探这位未来夫君的性子,摸索一下将来要如何与他相处。
&ep;&ep;而试探的结果……
&ep;&ep;强势、虚伪、以及不好色。
&ep;&ep;令嘉十分清楚自己容貌对其他人的影响力,不是她夸口,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几人能在第一次见她时能把持住不失神的,无论男女。而燕王——即便是在他给她簪花那么亲近的距离里,他那一双点漆黑眸里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冷得毫无温度,同看路边的花草山石毫无区别。
&ep;&ep;想到这,令嘉越发恼怒。
&ep;&ep;这份恼怒并非起自美貌被无视,而是出于智商被侮辱。
&ep;&ep;这样一位视她如无物的家伙刻意在簪花宴上向她赠花,再把这事透露到皇后那里,暗示意属于她,他图的自然不会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信国公府。再联系上母亲之前话中对这位王爷志向远大的暗示,这桩即将到来的婚姻背后意味自是不言而喻。
&ep;&ep;藏着这样一份深意,却如此突兀,还用那么小巧的手段打发她,这位燕王殿下莫不是觉得全天下女子皆是他那位对他痴心不移的表妹不成?
&ep;&ep;“——若是没见过他之前,我觉着被圣人指于他也无妨。但现在,”令嘉冷然道:“我倒不怎么甘心了。”
&ep;&ep;讽刺的是,大约一个时辰以前,王文蕙还在与她诉说她的不甘心,一个时辰后,不甘心就成了她的。
&ep;&ep;闻言,醉花和醉月都愣了楞。
&ep;&ep;令嘉却是已经稳定住情绪,收敛起表情,继续往前走了起来。
&ep;&ep;她有预感,这位俊美如神人的燕王殿下,将会是她的人生里最大的麻烦。
&ep;&ep;第10章恩爱帝后
&ep;&ep;宣室殿内,结束了春日宴的公孙皇后正由宫人服侍着卸去繁琐钗环,洗去端庄妆容,露出一张温婉秀美但略带苍白的脸。
&ep;&ep;“张夫人是什么反应?”
&ep;&ep;她的心腹阮女官陪在一侧,答道:“张夫人出宫前脸色不大好看。”
&ep;&ep;公孙皇后微微一笑:“她这直率的性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ep;&ep;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歆羡。
&ep;&ep;公孙皇后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ep;&ep;信国公夫人张氏能维持这份本性多年,正是因为她的丈夫对她积年不改的爱重,不需她为婢妾烦扰,不需她为庶出子女烦心。
&ep;&ep;而公孙皇后,纵是全天下公认的贤后,依旧只能冷眼看着旁观丈夫在后宫纳尽人间绝色,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出生,而她还要面带笑容,替丈夫打理后宫,抚养子嗣。就这样,公孙皇后与皇帝也被朝臣认为是帝后和睦的典范了。
&ep;&ep;尊贵如公孙皇后,在见到张氏时,心中也会忍不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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