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彻看着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ep;&ep;英宗生前一直在隔绝皇帝和萧彻二人,而皇帝也心照不宣地从不去接触萧彻,以至于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从未见过面。
&ep;&ep;英宗病重将逝前,准备让萧彻以明烈太子嗣子的身份就藩燕州。彼时燕州局势正好安稳下来,又有与皇室渊源极深的傅成章照拂,足以萧彻安身。待到萧彻成年后,若有野心能力,自能以边关戎武存身,若差了点能耐,在傅成章的照拂下,保得富贵也无大碍。
&ep;&ep;为此,他甚至动了让萧彻和傅令嘉定亲的心思,可惜这番谋算被皇帝打破。
&ep;&ep;当时,公孙皇后正怀着齐王,孕中心思积郁,怀相艰难,眼见着萧彻要被送走,更是生出决死之意,皇帝为了激起她的生念,想把萧彻带回雍极宫。
&ep;&ep;英宗虽是上皇,但终究是西山薄日,而皇帝当时却是中天之日。
&ep;&ep;所以,英宗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闯进他的西华宫里,从他身边带走了年幼的萧彻。
&ep;&ep;那是萧彻第一次见到皇帝。
&ep;&ep;而立未久的皇帝,英俊而骄盛,居高临下地站在年老体衰的英宗面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ep;&ep;年幼的萧彻,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ep;&ep;日起日落,孰能长久?
&ep;&ep;如今的皇帝模样未见多少衰老,但暮气已现。萧彻和他,就像是曾经的他和英宗一样。
&ep;&ep;萧彻心中了然,他已经输了。
&ep;&ep;曾经生杀予夺的强者,在今日,被彻底的打倒了。
&ep;&ep;萧彻静默过后,终于拔剑出鞘——
&ep;&ep;“乓!”
&ep;&ep;剑锋朝下,萧彻丢下了剑。
&ep;&ep;他垂眸说道:“陛下,你欠我的,八年前就算还了。我欠你的,在今日也算还了。你我之间,今日两清。”
&ep;&ep;随即,他朝身边的人下了救火平乱的命令,自己却是不管不顾地出了这纷纷扰扰的雍极宫,把一切抛在了身后。
&ep;&ep;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有一瞬的恍惚。
&ep;&ep;“两清……”
&ep;&ep;他低语着,最后自嘲一笑,叹道:“真是个果决的孩子啊!”
&ep;&ep;皇帝想道,一点都不像他母亲,反而更像——
&ep;&ep;他早死的大哥。
&ep;&ep;随着皇帝的现身,萧彻的放弃,宣室殿之乱在日落前就归于平静,这甚至早于大火被泼灭。
&ep;&ep;紧接着,作为皇帝盖章的“平乱功臣”的萧彻被火速收缴了五司的临时指挥权后,就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回雍京的燕王府。
&ep;&ep;萧彻对这番待遇不以为意,转身就往令嘉所在的别院去了。
&ep;&ep;令嘉身上还在发热,但大半的心神一直挂在萧彻身上,哪怕闭上眼,眼前都是断断续续的噩梦,睡了半日,脸色反而更差。最后,索性裹了两件袄子起身,一门心思地等着雍极宫的消息。
&ep;&ep;雍极宫那的消息才更新到人质互换处时,萧彻人就已经回来了。
&ep;&ep;许是觉得令嘉在安睡,他的脚步轻得仿若无声,连武艺傍身的明炤都不曾发现他的到来。反倒是内力低微的令嘉却似心有感应一般,在他踏进内间第一刻,就朝屏外看去。
&ep;&ep;四目相接,萧彻抑着心中难言的情绪,快步走到令嘉身边,怜惜地轻抚她仍烧着红晕的脸颊,低头便要在她发白的唇上印上一吻——
&ep;&ep;被令嘉的手挡住了。
&ep;&ep;“有人。”令嘉说完,就朝某个正睁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看的业余“使女”抛去一个杀气腾腾的眼刀。
&ep;&ep;明炤到底不敢得罪令嘉,只好遗憾地退了出去。
&ep;&ep;明炤前脚才踏出去,后脚令嘉就按着萧彻的后颈,主动热情地欺上了她的唇。
&ep;&ep;萧彻猝不及防,愣了片刻,随即便反欺回去。
&ep;&ep;令嘉因还在发烧,身上热意逼人。这份热意通过厮磨的肌肤,传递给萧彻,而待到这一吻毕,他身上的温度也已不遑多让。
&ep;&ep;借此,萧彻对令嘉的病情已是心知。
&ep;&ep;不容分说地把她抱回床榻上,塞进厚实的被褥里,又让人端了汤药上来。
&ep;&ep;汤药一直备着,所以来得很快,快到都没给令嘉流出装睡的时间。
&ep;&ep;服侍令嘉用药,总是个磨人的苦活。萧彻
&ep;&ep;看着令嘉脸上的抗拒,萧彻沉吟一声,道:“七娘,你就没有想问我的事吗?”
&ep;&ep;令嘉目光一凝,挣扎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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