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是她是个人,才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
&ep;&ep;沈舒心里愤愤不平,却也乖乖的跟在了秦烟的身后,低眉顺眼的,不像个宠物,像个丫鬟。
&ep;&ep;秦烟越走越慢,沈舒心里挂记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渐渐的,姐妹两并着肩走到了一起。沈舒这才察觉,她有些不明所以扭头仰头去看秦烟。秦烟没有看自己,她目光注视着前方,嘴角却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
&ep;&ep;淡淡的,就像是她身上雪松的清香。冷冽之中带着温柔的温香,要靠得很近,才能窥见那一点点的柔软和温暖。
&ep;&ep;她为了什么而开心呢?沈舒忍不住想。
&ep;&ep;但总归不是因为自己吧,沈舒又想。
&ep;&ep;之后的第二天,第n天,沈舒再也没有在学校看到过那个白人女。她上下学有了人接送,上下车的时候,西装笔挺的私人管家会亲切又不失礼貌的喊她二小姐。
&ep;&ep;沈舒总是会担忧,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便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幻。
&ep;&ep;于是梦幻中的一切都消散开来。
&ep;&ep;沈舒睁开了眼睛,对上天花板上那繁复的玫瑰藤蔓花纹的时候,沈舒终于意识到,自己做梦了。梦到了从前,从前她还在秦家寄人篱下的时候。
&ep;&ep;是的,她一直就是这样觉得的。她像是个突然闯入别人家的野孩子,无依无靠的,人家看她可怜给她一口饭吃。她虽然过着好像与周围人没什么不同的生活,但也一直都是寄人篱下的。
&ep;&ep;沈舒长舒了一口气,而现在
&ep;&ep;门突然被打开。
&ep;&ep;沈舒一把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看着进门的那个瘦高的女人,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咬牙切齿:你应该要敲门的!
&ep;&ep;我敲过了,你没回答。我怕你晕倒在里面。
&ep;&ep;秦烟回答着,把温热的白水放在沈舒的床头柜上,她盯着沈舒:如果你答应我在你卧室里放监控,我也可以每次都敲门,直到你响应。
&ep;&ep;想都别想。沈舒回答着,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看着秦烟,放监控的是变态行为!
&ep;&ep;我只是担心你。
&ep;&ep;秦烟坐在了一旁。旁边有一块巨大的地毯,地毯上放着一把非常舒服的黑胡桃木单人沙发,布垫舒适,可以容整个人都窝进去。秦烟坐在那里,一双大长腿松松垮垮的伸直,她捞起一旁的毛毯,搭在自己的腿上,见沈舒还没有起床的意思,挑了下眉。
&ep;&ep;你裸睡?
&ep;&ep;沈舒:没有。
&ep;&ep;秦烟:那你为什么把自己裹成这样?害羞?
&ep;&ep;一旁的柜子里散落着几本杂志,秦烟看了眼,都属于小众的手工圈子的杂志,带有制作者鲜明的个人印记。她拿起来,翻开一页,扫了过去。
&ep;&ep;沈舒看着秦烟一副主人的作态,后槽牙磨了磨:我不害羞,只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
&ep;&ep;秦烟翻过一页,头也没抬:我不是外人,我是你姐姐。在父母去世后,你再没有比我更亲近的亲人。
&ep;&ep;沈舒快速的下床,她当然不服气,只是一边套了个外套,一边说:谁说的,我还有女儿我的女儿才是我最亲近的亲人。
&ep;&ep;秦烟叹了口气,她抬头看着沈舒:她只有你一半的基因。而你和我,我们共享了同一对夫妻的基因。我们才是最亲近的,比父母,比孩子都更加亲近。
&ep;&ep;这个理论沈舒还是第一次听到,世人总是觉得孩子才是天然的联结的纽带,父母和孩子既承担着伦理的孝道,又共享血脉至亲。至于兄弟姐妹,当然也是亲近的,但始终会差了一层。
&ep;&ep;沈舒回头去看秦烟,她看着秦烟那冷峻的容貌,不复她记忆中的光彩照人,带着一点点的病容。
&ep;&ep;她是真的已经老了,但是岁月反而将她淬炼得更加的锋芒毕露,气质卓然。
&ep;&ep;所以,我不会害你的。你要相信我。
&ep;&ep;秦烟的声音落下,沈舒低下头,沉默的套着衣服,没有说话。
&ep;&ep;沈舒知道秦烟的意思,她们是同一对父母,同一种基因,也是同一种病。但可移植的肾只有一个,秦烟早在很早之前就跟沈舒提起过了,让她做好手术的准备。
&ep;&ep;但沈舒不行。
&ep;&ep;她不能接受这份礼物,就好像她也不能接受秦烟毫无顾虑的闯入她的生活。
&ep;&ep;她怎么能接受呢?
&ep;&ep;那个在她看来对自己一直算不上喜欢的姐姐,突然之间,就对她展露了喜爱。就好像世界都变得玄幻起来,堪比她那不负责任的父母突然对她说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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