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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p;这诘问,竟也好似是在问自己。

&ep;&ep;谢云栖僵了一下,看着元衡暖暖的笑意,点点头,说:嗯,先放炉子边让它暖暖吧。

&ep;&ep;师尊,您方才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

&ep;&ep;他抬手,试探着揉了揉元衡的头,微扬起一抹笑意:没什么。阿衡宽厚,为师甚是欢喜。

&ep;&ep;宽厚,很重要吗。

&ep;&ep;嗯。谢云栖点头,端过热气腾腾的白粥,喝过一口,心想果真香甜,尔后望向自己的小徒弟,道,阿衡。你为了得到帝位,铸下不少杀孽,必须福泽万民相抵,才能保你百年后轮回无恙。

&ep;&ep;嗯,阿衡明白。他正坐在谢云栖面前,一丝不苟端正的姿势和国师慵懒松散的倚坐形成鲜明对比,阿衡,一定会成为师尊想要的那种君王。

&ep;&ep;夜色降临。人群熙攘里灯火斑驳,光影交错之下的街道颇有韵味。花灯样式很多,可谢云栖只为自己小徒弟选了最素的一盏,直接点上。带着小徒弟混出了东都皇城。

&ep;&ep;小徒弟手提着素灯,想着师尊的眼光果然不似从前,偏好这些大方素净的东西。

&ep;&ep;然后不动声色将师尊眼光扫过的灯笼,布料,饰品,簪子,都记在心里。

&ep;&ep;那是师尊喜欢的。

&ep;&ep;以后,他都要一样一样买给他,讨他开心。

&ep;&ep;第6章反派元离

&ep;&ep;师尊,为何我们要出这皇城。

&ep;&ep;你跟为师走便是。

&ep;&ep;谢云栖顺势牵起元衡的手,带着他去攀那东都外目所能及的最高的山。他们翻来翻去,翻了好多个时辰都爬不到顶。元衡的手上脸上,更是被树枝划破几道红红的口子。但他也未曾啃声。

&ep;&ep;终于在天蒙蒙亮时,他拽着元衡登上了山顶。隐约还能看到半山坳上,正在砍柴的樵夫,以及不远处简陋的茅草屋。

&ep;&ep;阿衡,作为合格的君王,可不能只看到都城里的繁华景象。青山绿水,没有灯火的夜,贫苦的茅草屋,骡子车,还有崎岖的山路,都得看到。

&ep;&ep;阿衡记住了。

&ep;&ep;谢云栖轻刮元衡的鼻梁,孩子鼻尖冻得红红的甚是可爱。

&ep;&ep;这孩子一定能成为惠及万民的好皇帝。

&ep;&ep;下山的时候,雨雪纷纷。谢云栖记着这孩子受不得冻,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头上为他挡住风雪。

&ep;&ep;阿衡的眼眶有些发红。

&ep;&ep;走了好长一段路,阿衡看着不远处的马车,问:师尊,那便是您说的驴车吗。

&ep;&ep;不,这是马车。谢云栖眉头微皱。嗯?此处虽离皇城近,可深山里已经是十分偏僻了,怎么可能会有农家买得起马车。

&ep;&ep;若非农家,又为何不走管道,偏偏绕远到这山路里来。

&ep;&ep;谢云栖知道自己样貌扎眼,特意割下一块长布将自己伪成了半个瞎子,遮住大半张脸。

&ep;&ep;不论如何,元衡身子差,不能再这样被风雪吹。他轻功极好,惦着树枝便灵巧地往前越了半里,截下了那辆马车。车内的主人一身简陋的蓑衣,长长的斗笠遮住脸。

&ep;&ep;将阿衡塞到马车里,谢云栖倒也不显阔绰,只拿出几枚铜钱递给那马车主人:多谢兄台愿意载我们一程。

&ep;&ep;那人没说话,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ep;&ep;.

&ep;&ep;谢云栖解下外裳,用素衣袖给元衡擦着融在他发上的雪水。

&ep;&ep;师尊您的外衣已经有些湿了,别为我擦了,再擦的话单衣也要湿了。元衡推开他的手。

&ep;&ep;可面前这位素日里盛气凌人,气焰嚣张的国师大人,此刻像个老父亲一样只怕自己孩子受凉冻病了。

&ep;&ep;是为师鲁莽了。早知今日大雪,我必不带你出来。

&ep;&ep;不,是阿衡身子太弱了。师尊愿意带我出来,我已是万份感恩。师尊教导过的那些事,阿衡一个字也不会忘。不能只看到都城的繁华。无灯暗夜,茅草旧屋,百姓之苦,阿衡都深深记在心里。

&ep;&ep;嗯,不必多言。谢云栖余光瞥了眼那戴斗笠的人,他似乎也是在睡梦里,没听到元衡方才颇有几分暴露身份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你若是困了,可以倚在这儿小憩片刻。

&ep;&ep;元衡便躺在了他膝上。闻着师父身上熟悉的竹叶清香,一下就安心睡过去了。

&ep;&ep;一躺就躺到了东都内,元衡睡得极沉,谢云栖也不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将他抱了下来。再点头向马车主人示意感谢。

&ep;&ep;可冬日里寒风似刀刮,将谢云栖脸上遮布吹出老高,更使鬓发凌乱,一双幽静如空山的眸子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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