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心口一疼，忽的就红了眼睛。

&ep;&ep;我我又让师尊丢脸了，是不是。我飞升失败了，还染了魔气，已经不配做您的徒儿了，是不是？

&ep;&ep;云栖一愣，满口的责怪竟道不出半句。

&ep;&ep;九离对他可怜兮兮地模样嗤之以鼻：你几时配过。

&ep;&ep;云栖：不是这样的。

&ep;&ep;九离：

&ep;&ep;哎，事已至此，魔气已生。想要平安渡化，谈何容易啊。

&ep;&ep;云栖头疼不已，双手扶上徒弟的肩骨，郑重着一字一句道：阿衡，你必须渡化魔气，飞升成仙。你别怕，师尊会帮你。

&ep;&ep;九离斜睨着那小孽障，默了半晌，压着嗓子说：阿栖，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天生就是成不了仙的。

&ep;&ep;话音未落，云栖周遭仙气如霜。

&ep;&ep;徒弟心口一紧，感受到扶住自己双肩的手及不可见地一僵。

&ep;&ep;胡说。

&ep;&ep;云栖背对着徒弟，声音清淡却不容置喙：秋冥君之徒，怎会成不了仙。

&ep;&ep;说罢回过头，将法力渡往自己眉心，冲淡徒弟心头的魔气。

&ep;&ep;不带温度的指尖，压下白衡心口翻滚的邪念。

&ep;&ep;我们阿衡，定能成仙。

&ep;&ep;.

&ep;&ep;梦戛然而止，元衡幽幽睁眼时，正看到自己盘坐在婆罗花中，师尊悬于花海之上，以灵力渡化自己的魔气。

&ep;&ep;可他身上魔气过盛，师尊不过是元婴期的小修士，眼看着灵力不济，额角沁出点点薄汗。

&ep;&ep;心口蓦地一窒，方才梦境里的三重天劫那么真实，以至于现在想起都还能清晰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ep;&ep;怎么回事。

&ep;&ep;白缨铃又是叮铃一响，像是有一些细碎的东西强行坠入。

&ep;&ep;坠入，坠入哪里。

&ep;&ep;这里是哪里。

&ep;&ep;我是谁。

&ep;&ep;阿衡，阿衡。

&ep;&ep;熟悉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

&ep;&ep;眉心魔印发红，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传来:[他回来了。]

&ep;&ep;谁，谁回来了。

&ep;&ep;白缨铃又是一声轻响。

&ep;&ep;一些陌生的画面又灌入脑海。

&ep;&ep;妖师谢云栖一次又一次贯穿了自己的胸膛，将自己杀死在玄机宫大殿上。我是元衡并且，每一世都会被谢云栖所杀。

&ep;&ep;从没活过十五岁。

&ep;&ep;冰冷的刀剑贯穿心口，撕裂的疼痛里却好似镇定了魂魄。

&ep;&ep;已经轮回了多少次了。

&ep;&ep;这里

&ep;&ep;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ep;&ep;最后一丝月光被遮挡，戗风掠过半山花海。

&ep;&ep;他想起来了。

&ep;&ep;此处是水月秘境，是他以魔血为引，在忘川上以魂魄压境，施以创世禁术锻造的秘境。

&ep;&ep;腰袢的白缨铃在叮咚作响，徒弟心口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ep;&ep;[回来了，那个人回来了。]

&ep;&ep;耳畔缥缈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嚣着似乎立刻要霸占他全部神志：[他回来了！不要让他成仙，不要让他再次成仙！]

&ep;&ep;安静，安静一点。

&ep;&ep;[他成仙了，就不会爱你了。]

&ep;&ep;[谢云栖可能会爱你。]

&ep;&ep;[但秋冥仙尊，永远不会。]

&ep;&ep;徒弟头疼欲裂，魔气又开始反噬他的身体，他瞬间又陷入黑暗，云栖察觉异样，立刻落下身来探看他的元神。

&ep;&ep;阿衡，你醒醒，阿衡！

&ep;&ep;师尊急切的声音贯入脑海，和脑中那挥之不去的嘶吼混在一起。

&ep;&ep;他强行调动法力，要将这声音生生压下。

&ep;&ep;可那股力量愈发暴动了。

&ep;&ep;[快醒过来。他现在神魂残缺，自己都不清楚是谁。待到他将一切想起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仙者多寡情，主人，快醒来，快！]

&ep;&ep;不，不是的。

&ep;&ep;谢云栖一次又一次地救我。

&ep;&ep;他那么温柔，他说，我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ep;&ep;他说，他会试着喜欢我。

&ep;&ep;亲口说的。

&ep;&ep;方才师尊的许诺犹在耳畔，心绪沾着蜜糖塞满了他整个胸腔。可是，脑海中记忆一波一波地冲刷来，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