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桌上,茶水渐凉。
&ep;&ep;心事像一团解不开的线团,越想越乱。
&ep;&ep;……
&ep;&ep;官邸。
&ep;&ep;未时一刻。
&ep;&ep;廖秋白着急找到容渟,穿过回廊,两袖生风。
&ep;&ep;容渟正倚在博古架边,翻着竹简,廖秋白阔步进来,开门见山“听了消息我便来了,姜小公子捉到的当真是沈府的沈二姑娘?”
&ep;&ep;等到容渟颔首,廖秋白连道两声“稀奇。”
&ep;&ep;“怎么回事?”
&ep;&ep;容渟将手中竹简,扔到了廖秋白手中,“看看。”
&ep;&ep;廖秋白翻开竹简,念道:“魏文菡,清州府山绥县人士……”
&ep;&ep;他合上竹简,递回给容渟,“魏文菡是谁?”
&ep;&ep;“沈府上的丫鬟,与沈琹莹身形相似。”
&ep;&ep;“火海里送了命的,原来是她。”廖秋白恍然大悟,“那么说,沈二姑娘这些年,一直用那个丫鬟的身份活着?”
&ep;&ep;他低下头思考了起来,“当年那场火,沈夫人也丧了命,莫不是她也假借了旁人的身份……”
&ep;&ep;容渟摇头,廖秋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火灾只是沈二姑娘一人所为?”
&ep;&ep;他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半晌后再开口,语气仍然难以置信,“她只是为了过得舒服一点,连害几条人命,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葬身火海……”
&ep;&ep;廖秋白心生寒意,“如此贪生怕死又心狠手辣……”
&ep;&ep;他没有再评断什么,只道:“这回,她怕是躲不过死罪了。”
&ep;&ep;容渟合上手里的公文。
&ep;&ep;“
&ep;&ep;死罪,尚有些轻了。”
&ep;&ep;……
&ep;&ep;未时二刻。
&ep;&ep;天光尚且透亮。
&ep;&ep;监狱里面却阴森森的,仿佛已是夜晚。
&ep;&ep;沈琇莹抱着膝盖,身体蜷缩着,在湿冷如地窖的牢房里。
&ep;&ep;她眼神空洞绝望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身体瑟瑟地打着颤。
&ep;&ep;有什么错了,一定有什么错了。
&ep;&ep;前世的时候,引魂灯明明被她盗走,到了她的手上。
&ep;&ep;那是深夜,她颤抖着双手,躲在廊角下的角落里,从怀里掏出灯盏,捧着自己的头发往灯芯里烧,想偷一两分福泽,庇佑自己。
&ep;&ep;发丝一触及火焰,才被烧焦了一点,她就被赶来的容渟一剑封喉。
&ep;&ep;她是以为过自己没能盗走被庇佑的机缘,甚至无比后悔自己盗灯的行径。
&ep;&ep;可等到重新睁眼的那一刻,她便确信了,引魂灯与它带来的福泽,给了她了。
&ep;&ep;三十年君寿,三年守灯期,多深厚的福泽。她这一生,理应要什么有什么。
&ep;&ep;却换是活到穷途末路,甚至换不如前世,前世怪她动了贪念,才落了个短命的下场,今生……她什么都没了,换可能活不到前世的年纪。
&ep;&ep;环抱着身体缩在角落里的沈琇莹,牙齿冻得上下打颤,心里一片寒凉。
&ep;&ep;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
&ep;&ep;她是被引魂灯庇佑着的人,能诸事皆顺利,能逢凶化吉。
&ep;&ep;若不是这样坚定地相信着,她也不敢再回到随时都可能被人认出来的京城。
&ep;&ep;可是这些年所经历的所有事联系在一起,她无法再坚信下去了。
&ep;&ep;她借着丫鬟的身份出逃,逃得远远的,本想着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与美貌,好歹也能嫁个芝麻小官,再不济,也能嫁给富户。哪曾想这些年遇上的那些男人,个个都是被猪油蒙了心的,只想与她亲亲腻腻,不想娶她做明媒正娶的夫人。
&ep;&ep;没了沈家嫡出二姑娘的身份,她哪换能过得那么容易?
&ep;&ep;可她也不敢和别人说,她是从京城来的沈家二姑娘。不然,被流放宁古塔、杀人放火与欺君只罪,哪样都不是她想受的。
&ep;&ep;姜娆却嫁给了齐王,她这辈子过得比上辈子好那么多……
&ep;&ep;她再不愿意面对,也得承认。
&ep;&ep;她偷走了灯,却没能偷走那些福业。
&ep;&ep;他换是保护好了他真正想保护的
&ep;&ep;人。
&ep;&ep;可是,齐王到底是谁。
&ep;&ep;沈琇莹百思不得其解,悔极了自己为何没在入京时盘问盘问姜娆的消息。
&ep;&ep;她知道她一定过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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