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柳久期不得不承认,左桐是一个特别强大的竞争对手,她甚至能打动她,真是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柳久期从记事开始,就活在演艺圈了,她见过最打动人心,让人触动到极致的表演,也见过最虚夸无趣,让人忍不住给出差评的表演,但是左桐的表演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ep;&ep;柳久期从她的表演和唱腔中看出了那个《谜》里要表达的角色,真诚而勇敢的姑娘,却在命运的玩弄里,渐渐失去了一切,直到堕落到人生的最底部,却突然意识到,这不过命运给她的磨砺,她需要做的,不过是从命运这个谜题中走出去,找到自己的目标。
&ep;&ep;左桐唱完,似乎过了很久,才从那个角色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她剧烈地喘息着,从地板上站起来,满脸迷茫和疲惫,视线似乎花了很久才找到焦距,她从那个角色里醒过来,这才注意到柳久期,满脸抱歉走向她,用英文说着:“抱歉,我太入迷了,这是你的排练时间吗?请稍等。”
&ep;&ep;柳久期用中文回答她:“你这个角色太棒了!”
&ep;&ep;左桐一愣,才操着口音奇怪的中文回答她:“谢谢!我是左桐。”
&ep;&ep;一番寒暄,柳久期趁机仔细地看着左桐的脸,然后清楚地意识到,左桐真是一个上天的宠儿,她真是美极了,那种混血儿特有的上天眷顾,肤色细白匀净,眼睛深幽里带着一丝沉静的碧蓝,明显带着东方的柔美轮廓,却又有着西方人才有的深邃。
&ep;&ep;左桐有一张糅合了东西方的绝美脸孔,而且,她还很年轻,更兼才华。
&ep;&ep;柳久期淡淡笑:“这个角色被你诠释得很美,但是我觉得还缺了一点世故。”
&ep;&ep;左桐困惑地问她:“世故,那是什么?”
&ep;&ep;柳久期顾左右而言他:“好像确实是到了我的排练时间。”
&ep;&ep;左桐问她:“介意我留下来旁观吗?”
&ep;&ep;柳久期摊了摊手:“当然不介意,请自便。”她之后和宁欣一阵耳语,让宁欣带来了附近最好的咖啡和水果布丁。咖啡不加糖,布丁用的是代糖,柳久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行业的女演员对身材有多么高的要求,左桐端着咖啡坐在墙角,观看着柳久期的排练。
&ep;&ep;柳久期的口音真是美极了,十八世纪的伦敦腔,优雅,高贵,带着一丝无法触及的遥远,她的咏叹和唱调都十分完美,直到这个角色被摧毁。
&ep;&ep;剧情的最后,那个天真活泼的十八岁贵族姑娘沦落街头,混迹在妓/女,盗贼和流氓之间,对着人生唱出最后的咏叹,柳久期的口音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听起来含混而无畏,那个矜持娇羞的贵族姑娘,在王朝覆灭,家族沦落之后,变成了伦敦泥潭中的一份子,她看透了人生,却仍然勇敢,她经历了挫折,却仍存希望。
&ep;&ep;这感觉让左桐触动而惊讶:“世故?”左桐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柳久期现场的演绎,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柳久期的演绎显然比她更为到位,更为精准。
&ep;&ep;左桐悄无声息离开了排练厅,如果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后还不够努力,左桐只能觉得这一切是她自己的错。
&ep;&ep;在柳久期的休息间歇中,宁欣向柳久期抱怨:“你为什么让你的对手这么快知道你的能力?”
&ep;&ep;柳久期看着宁欣,高深莫测地笑:“有一种人,如果她注定要成功,你无法阻挡,你能做的唯有提携她,让她感激你,你才能从她的成功里获得共赢。”
&ep;&ep;“这句话是你的人生感悟吗?”宁欣问她。
&ep;&ep;“不,有个……朋友告诉我的,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是什么含义。”柳久期淡淡回答。
&ep;&ep;当时的宁欣并不明白这句话,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站在同样的人生岔路,宁欣才能感激柳久期告诉过她的这个人生箴言。
&ep;&ep;柳久期在排练室里练了足足七个小时,直到嗓音再也支撑不了更多地排练,柳久期终于顺从宁欣的建议,回酒店休息。
&ep;&ep;柳久期思索着选段的唱法,连在泡澡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听着选段的单曲循环,这个时候,她必须特别特别的专注,特别是在她知道她有着左桐这么强大的对手之后。
&ep;&ep;直到她听到房间里穿来一声异响。
&ep;&ep;柳久期穿好浴袍,带着一脸惊异悄悄推开浴室门,那个异响再明确不过了,一脸疲惫躺在她的床上。
&ep;&ep;陈西洲工作起来,和她一样拼,她知道的,但是她很少见到他刚刚应酬过后的模样,他斜躺在她的床上,领带扯开,用手肘搭在眼睛上,一脸疲惫。
&ep;&ep;柳久期长舒一口气,还以为……
&ep;&ep;她走过去,陈西洲一嘴酒气,他不舒服地软软扯了两下衣服,然而困意大过了不适感,他轻缓地在枕头上陷入了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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