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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寒暄一阵,刚说几句就颇有几分尴尬。

张居正惭愧让朱墨一个人担着担子,而朱墨对清流已经心生芥蒂。

相谈不欢,这就告别。

张居正扶着朱墨过了桥板,临别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尬笑道:

“子玄,你此去一切都要谨慎!真出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就去找胡宗宪、谭纶,再不行,你就去找制造局总管杨金……呃,这里是我给谭纶的一封密信,你到了江南,一定要想办法见他一面,把这封信当面交给他……”

好。

朱墨接过来,笑道:“张大人好意我明白了,这信一定带到……嗯,待江南的事情有了眉目,我还需要张大人助一臂之力呢……”

张居正笑道:“好!如果真有眉目,我就向朝廷举荐,绝不让你这一趟白干就是1

嗯,

不错不错,

朱墨含笑道别。

……

朱墨二话不说上了船,只见船舱甚大,宽敞舒适,外面回廊两边,船头船尾各有卫兵。

朱墨刚要叫梢公起航,却又有两个人匆匆上船了。

一个虎背熊腰,精悍无比,只在船头一站,就给人一种凛然不可犯之色,另一人却是瘦弱温和,像个教书先生,约莫四十来岁,一脸的莫测高深之态。

两人纳头便拜,道:“我们是飞玄子道爷在朝天观的朋友派来的,请朱公子勿怪。”

哦?

这么说是老道派来的?

“我叫朱七,原在东厂当差,后来因为犯了事儿,被李三爷救下,在朝天观帮着看护法器……呃,今儿是李三爷派我来帮衬朱公子1

哦。

东厂当差?

朱墨不禁诧异,但转念又想——

那也不错啊,可以派他去做些别人做不了的事儿。这一趟凶险得很,方才张居正来打招呼,那就说明清流根本不想管,这就免不了要用点非常手段了。

前锦衣卫来帮自己拿行李就够吓人的了,不料另一人说出的话,更是让朱墨惊掉了下巴——

“在下笑笑生,兰陵人,一直在朝天观里读书抄经,受李三爷之请,特来陪公子说话解闷。”

笑笑生?

兰陵?

擦!

朱墨乍一听,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兰陵笑笑生?

那不是写小h书的那个人……金瓶梅的作者啊,怎么也在京城混?这倒真没听说过。今天竟然有幸跟史上最牛小h书作者认识。

朱墨不觉笑了起来,好奇问道:“兰陵、笑笑生?却不知先生真名可否相告呢?”

笑笑生一笑答道:“在下贱名丁纯。”

哦。

丁纯,原来兰陵笑笑生的真名是丁纯。看来这一路坐船,就靠他来解闷了。

朱墨大喜过望,喊一声开船,而后端坐在船舱中,叫人上了酒菜,就此一边欣赏两岸景色,一边沿着运河向江南驶去。

……

朱墨对兰陵笑笑生特别感兴趣,问东问西谈了两个时辰,兴味仍是未减。

这个笑笑生,看过的书确实不少,天南地北、黄泉碧落,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而且一点不装,比起那些子曰诗云的正统文人,感觉好了不知多少倍。

但奇怪的是,多方试探之下,笑笑生死活也不愿意透露是否在写金瓶梅的事儿。

这时,

天色已经是晌午,夕阳西下,运河上气象万千。

朱墨约两人站在船头欣赏景色,忍不住又问道:“老丁,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在写一本男女为主题的章回小说?”

“哦?朱公子,对这些事儿特别感兴趣?”

笑笑生被磨了大半天,这时终于有点松动了,脸上满是诧异。

“哪有?哪有嘛,我,呃,我只是听说而已嘛……”

朱墨以为他说自己喜欢那些事儿,当即辩白。而笑笑生也想起上船之前蓝神仙交代的话——

这位朱公子万万不能得罪,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此,则这一趟差使才得平安。

听了蓝神仙亲口嘱咐,笑笑生已经认定朱墨是个神秘人物。而在船上聊了半天,他也发现这个朱墨非同小可,不仅见识高远,且明察秋毫,许多人不知道的隐秘事儿,他全都知道。什么正德下江南住在哪里,建文帝最后的下落是在贵州……等等,听得人连下巴都掉了!

这不,

连自己正在写一本章回小说的事儿,他竟然也听闻了?

这就奇怪了,这事除了他自己,只有几个非常孤僻的文人朋友知道,别人根本无从得知啊?

而且,这书是他讽刺严世藩的,哪里敢对别人说?如果透露出去,严世藩还不把自己给活活打死?所以,就算是朱墨亲自问,他也是一概否认。

而此刻,

他忽然也想试探一下朱墨,于是问道:

“朱公子,在下是个离经叛道的文人,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最爱写老百姓喜欢看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有时候会犯忌讳,平时只有极少几个好友看过原稿,在下也是有苦衷碍…”

朱墨一听,立即明白了——

来此之前,他曾在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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