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宇文煊一时怔然,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
&ep;&ep;赵婉凝幽幽自嘲道:“陛下的宠爱,总是带着防备,陛下的信任,也是真假参半,恐怕到现在为止,陛下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对二公主和丽妃母子的死心怀疑窦吧?您虽然说相信臣妾无辜,实际上却一直有心结,所以从那以后,您对我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
&ep;&ep;二公主是宇文煊最宠爱的女儿,原本都快十岁了,生母早逝,一直被太后抚养,性格骄纵,对她这个嫡母十分不喜,不管她如何善待,都改变不了,她怀孕的时候,就曾因为十公主而惊了胎气差点流产,可太后护着孙女,她作为嫡母不能和孩子计较太多,也只能忍了,可过后没多久,二公主死了,淹死在御花园的湖里,她自然成了最有嫌疑的人,只是没有证据,查不到任何证据,此事不了了之,可从那开始,太后厌恶极了她,宇文煊虽然一如既往的对她,可作为枕边人,她原本也是个心思细腻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有疑心的。
&ep;&ep;后来她生下了嫡皇子宇文英,他迟迟不肯立为太子,对于立储一事总是避过不谈,半年前,新入宫的丽妃有孕,且太医诊断说十有八九是皇子,宇文英是唯一的皇子,如若丽妃诞下皇子,自然是最大的竞争者,而丽妃出身名门,她虽是皇后,背后有秦国,可秦国日渐衰败早已不堪一击,又有那么多乌糟糟的流言蜚语,而宇文英体内有一半秦国皇族血脉,本就存在继位资格的争议,就像当年的宇文煊一样,甚至比宇文煊还不如,就在不久之后,丽妃流产了,还是一尸两命,她这个皇后也是最有嫌疑的人,虽然没有证据,可她最有动机,许多人明面上不说,私底下都在指责她讨伐她,他虽然说相信他护着她,可从那以后,夫妻俩就有个难以消除的隔阂,越走越远。
&ep;&ep;本来就并不稳固的夫妻情分,因为这两件事,再加上期间还发生了一些别的零碎小事,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ep;&ep;赵婉凝站起来,缓缓踱步于床榻前,轻轻笑着,却满目苍凉:“其实您的怀疑没错,在英儿之前,陛下膝下并无其他皇子了,他是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却因为身体里流着一半赵氏的血脉,就像当年的陛下一样,哪怕是嫡子,在继承皇位的资格上备受争议,丽妃有孕,且大半可能是皇子,如果她诞下皇子,我的英儿将没有立足的余地,上至太后,陛下,下至那些老臣和百姓,都不愿意让他成为储君,作为生身母亲,臣妾很不甘心,说实话,臣妾是想过的,想过铲除异己,为英儿清扫一切有可能妨碍他的绊脚石,可臣妾下不了手,也还来不及做,丽妃就流产丧命了,陛下不信任也是情有可原的。”
&ep;&ep;说着,她转过头来,看着宇文煊,目光爱恨交杂,很不甘心的道:“可是陛下,臣妾自问,自嫁给你成为东越皇后开始,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心,也无愧于任何人,臣妾作为您的妻子,越国皇后,做尽了我该做不该做的,结果换来了什么?其他人便罢了,可是陛下您呢?您是我的丈夫,却从未有过一日真正的信任我,所有的宠爱和在意,从来都只是虚情假意,从未在乎过我的内心感受,秦国是我的母国,哪怕再不好,也终究是我的母国,可陛下说出兵就出兵,丝毫不顾及我的存在,我苦苦哀求,可换了来了什么,换来了陛下一句不识大体无理取闹,陛下让我情何以堪?”
&ep;&ep;深吸了口气,没等宇文煊出言辩驳,她就又道:“臣妾并非不明白,开疆拓土是一个帝王的夙愿,出兵秦国也并非您一人所能左右,而是关乎国政,所以臣妾也不怪您有此雄心壮志,也不能干涉国政,我臣妾既然嫁给了您当了这个皇后,就得事事为东越考虑,其次才是秦国,臣妾所在意的,是在这件事情上,您丝毫未曾考虑过臣妾,哪怕是一瞬间,怕是也没有的,您这么做,把臣妾置于何地?又让英儿如何立足?”
&ep;&ep;她对秦国没有多少眷恋了,离开的时候,就和过去的一切都彻底告别,她也尽力这么做了,可就算再厌憎再不喜,那也是她生长的地方,她如何能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出兵攻打自己的母国,让那本就四分五裂动荡混乱的国家雪上加霜?
&ep;&ep;不管是站在什么样的身份立场,她都不能冷眼旁观,否则,她不仅心里不安,还会被人看做是一个不顾母国死活的白眼狼,日后如何立足?
&ep;&ep;而她的儿子,也将一辈子抬不起头!
&ep;&ep;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彻底清醒,她和她的儿子,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是,起码他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从未考虑过她和孩子,如此,她便也不需要继续付诸真心了,而那份控制不住萌生出来的情意,也该到此为止了。
&ep;&ep;宇文煊沉默良久,对她的控诉无言辩驳,只扯着苍白的唇怅然笑着:“可如今,你也即将如愿了,朕命不久矣,待朕驾崩,英儿会是唯一的继承人,攻打秦国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继续了。”
&ep;&ep;赵婉凝勾唇笑着,眼中却氤氲着泪水,伤悲难掩:“陛下说的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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