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可以被打败,但精神若败了,这个人就彻底完了。
空旷的废墟中忽然燃起来一阵阵迷蒙烟雾,在三人还未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掩盖住了他们的口鼻,灵玉觉得周围的空气除了烧焦味,还多了一股别的东西,不仅打乱了她的调息,睁开眼看四周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
本该无一物的空间中忽然多出许多高楼大厦,面前的红绿灯不断的闪烁着,她还未来得及弄明白就被人撞了一下:“发什么呆,绿灯了还不走,等着迟到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扭头就看见一张可爱的苹果脸女孩,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拉着灵玉往前走。
温热的触感,并不是假的。
坐在工位上的时候,灵玉还觉得一切很不真实:“大玉儿,走了,快去做核酸了,晚了又要排半个小时的队。”
好友的声音近在咫尺,灵玉还未说什么,就被人从工位又拉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不断的被人拉着走。
做核酸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长一条龙,换做往常她早就开始抱怨了,但是今天她却一声不吭,身边的人不断的说着什么,却都没能进入她的脑子里。
“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发呆,别是前几天发烧,烧坏了脑子吧。”说了许多,都未曾见人给自己反应,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她的不正常。
灵玉只是觉得这一切,熟悉又陌生。
或许她早就习惯了修真界的一切,也已经习惯了,甚至都断了要回来的念头,可是如今看着周围的车水马龙,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样,她只不过是前几天疲劳过度,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在这个大社会中艰难求存,却还有一丝理想未被磨灭,一直在寻求希望和突破口。
白天打工,晚上写稿,看着电脑上被自己无意识有又意识敲出来的字体,她还是有些呆愣。
连夜翻了那本自己曾经写的小说,往日一点点浮现面前。
灵玉躺在床上,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那么不真实,她觉得自己疯了。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可是在这个狭小,逼仄的出租屋里,她产生了怀疑。
花非花,雾非雾。
她觉得自己荒谬至极,在修真界的时候极力证明自己活在现代,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却又开始产生怀疑,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者说,从头到尾,就没属于过这个时代。
庄周晓梦迷蝴蝶,到底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
第二天醒来,她依旧生活在这个时代,麻木的工作着,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进入不了这个时代。
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大概一年,同事排挤,老板刁难,客户骚扰,她都觉得没什么,甚至抽离出来看自己,就像是刚到修真界的那几天一样。
终于在这天,同事把自己的工作失误按在她的头上,老板决定让辞掉她,并勒令她赔偿这个项目的款,扣发她所有工资奖金。
于是她被扫地出门,甚至为自己的辩解都没人相信,回到房子里的时候,房东又打来了电话,催着她交房租,可她身上却是连今天晚饭钱都凑不齐了。
她想起来了。
自己为什么会到修真界。
是因为她身兼数职,从不停歇,却依旧喂不饱自己的肚子,让自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处处遭人白眼,而她身边却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她的父母,兄弟,无一不厌恶她,祈祷着她早点离开这里,最好永远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成为他们的‘累赘’。
瘟疫当下,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变得最为可笑,也让太多人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现在人冷漠的要死,只要不触碰自身利益,外在如何,都不关心,大家推崇明哲保身,只要能混口饭吃,甘愿成为资本家压榨的牛马,甚至为了资本家一粒雨露,可以自相残杀,互相排挤。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单薄可笑,大家都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若是这地被人动了一点,那便会发疯一般,大喊大叫,不断的责怪身边的一切,却从不反思自身。
大家普遍认为,责骂自己,不如责怪他人,这样,自身至少还好过这一点。
这样的世界,看似和平,可早就把人变的不像人,更像是猪圈里没有思想的猪,每天吃饱睡,睡醒吃,等到养好了一身膘,被人送去屠宰场,就是他们的最终命运。
从未有人试过反抗,因为反抗,会威胁到自身利益。
大家早就没有了舍己为人的精神,就连找个人听你发牢骚都需要付出真金白银,若是没钱,话不必开口,就会被人撵走。
她对这个世界的冷漠太过绝望,常年如此,她患上了抑郁症,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选择了自杀。
自杀前,她还抱着自己新书可能会大卖,自己会鱼跃龙门,跨越阶级,成为不必为温饱担忧的中层社会人。
她甚至都不敢想成为上流人士。
可是这个社会阶级早就固化,有钱的只会更有钱,没钱的只能忍受贫穷和命运的不公,苦难从来不值得歌颂,可下层人士的苦难,却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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