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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谢榆在一旁看得一手汗,此时又狠狠出了一口气。

&ep;&ep;叶明远抬眼,对着谢榆冷冷道:“魏先生是去向院长求情了吗?”

&ep;&ep;杨小鱼绝处逢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p;&ep;谢榆则暗自咬牙,好你个叶明远!

&ep;&ep;他本来无意把校长的决定告诉杨小鱼。杨小鱼的根本问题不出在棋力上,而出在心态上,他心无旁骛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两盘连胜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旦开始胡思乱想,背上压力,杨小鱼就极有可能崩盘。

&ep;&ep;然而,叶明远把这一层挑破了。

&ep;&ep;面对着杨小鱼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睛,谢榆没有办法保持沉默,点点头:“赢下他,校长才会重新考虑。”

&ep;&ep;杨小鱼死里逃生,用力嗯了一声,摆出了第三局——

&ep;&ep;天王山之战。

&ep;&ep;天王山之战是个典故。本能寺事变后,忠于织田信长的部队在天王山与叛军展开激烈的决战,最终剿灭叛军,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而本能寺事变本身就与一场棋局有关,天王山因此被引申为围棋比赛中的关键一役。在五番棋中,第三局就是天王山。

&ep;&ep;谢榆在他们身边落座看盘。处于第三者的位置,他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杨小鱼的变化。杨小鱼表面上依旧斗志满满,甚至比前两盘更有战意,但是他的眼神明显地虚了。他不再敢与叶明远对视,把目光钉死在棋盘上,行棋前所未有地缓慢,落子谨慎到近乎怯懦。谢榆心里咯噔一下:他猜得不错,杨小鱼的老毛病又犯了。

&ep;&ep;杨小鱼也知道自己心态太过焦虑,时不时要作深呼吸,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进入状态。当听到“魏仙手”带来的消息时,他仿佛得了赦免,但随即就是不由自主的心悸。这种心悸不仅是心理上的紧张,而且生理上也异常难受,一颗心像是在做自由落体般高高吊起,难以呼吸。他非常明白这是他人生的胜负手,赢则留,输则滚。他心里不住说着“我一定要赢啊”,要让蔡院长刮目相看,要让叶明远后悔,要让周围窃窃私语的同门们打脸,可是又时不时反悔自己刚才那一手下的不怎么高妙。

&ep;&ep;这局棋拖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收官数子,杨小鱼输了三目半。

&ep;&ep;叶明远含讽带刺:“这就泄气了?”

&ep;&ep;杨小鱼不服输地反唇相讥:“还有两局,别高兴得太早。”

&ep;&ep;两人收拾了棋盘,再来。

&ep;&ep;这盘棋两人有默契地下起了快棋。谢榆寄希望于10秒一手的快速对决可以让杨小鱼无暇他顾,但是杨小鱼在浮躁的心态下,没有发挥出自己扎实的功底,让叶明远捡了个大漏勺。谢榆忍不住对叶明远转变了观感。

&ep;&ep;如果说昨天的叶明远给谢榆留下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第一印象,那么今天的叶明远就让谢榆看到了一个人品低劣的自私鬼。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他看不起的小孩儿,在棋盘上冷静得可怕,胜不骄、败不馁。谢榆在对局中几乎没有看到过叶明远除了面无表情外的其他表情。

&ep;&ep;“不过他毫无心理压力。”谢榆为杨小鱼鸣不平。杨小鱼的命运被极其轻率地摆在了两人面前的棋盘上,而这对叶明远来说只是极为平常的练习。他赢了也无所谓,输了也无所谓。一方负重前行,一方轻松上阵,这场棋局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ep;&ep;谢榆冷不丁要猜测,叶明远是不是故意引他发话,转达了蔡院长的去留条件,加重杨小鱼的心理负担。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小孩为了赢棋,就太不择手段了。

&ep;&ep;天色已晚,其他小棋手都结束了下午的对决,纷纷离去。谢榆见于谢二人现在是2:2的局面,提议先去吃饭:“吃完了再回来下吧。”

&ep;&ep;杨小鱼略微叹了口气,起身跟着他离开。

&ep;&ep;“杨师兄。”叶明远在他背后发话了,“这是你最后一盘棋了,下完了再走吧。”

&ep;&ep;杨小鱼转过头来:“谁说这是我最后一盘棋了?”

&ep;&ep;“你是不可能赢过我的。”叶明远怜悯道,“你自己也发现了吧,越是重要的比赛,你越是会出状况。”

&ep;&ep;“我会调整的!”

&ep;&ep;“用一餐饭的时间么?没用的。如果你调整得过来,就不会三年了还在道场里,沦落到今天要跟我下五番棋的地步。”叶明远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事实的真相,“何况即使你赢了,蔡院长也不过说考虑考虑。他都没有来观战,说明你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了。”

&ep;&ep;杨小鱼攥紧了拳头:“魏仙手说我是最有天赋的……”

&ep;&ep;“天赋只是可能性,不能转变成实实在在的成绩,就等于没有。”

&ep;&ep;谢榆觉得叶明远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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