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无喜无悲,换个说法,”
&ep;&ep;他看着即将穿过的院门,摇晃的竹影打到他脸上,他的声音悠远如同叹息,“便如同从不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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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这话能听懂几分隐藏的意思,除了徐四海自己以外无人知晓,但那瞬间的焦灼,大约半月后,让京兆少尹郑鸣先体验了十成十。
&ep;&ep;无他,京兆府总共置两名少尹,三日前得知上边要派人来巡查京兆府,郑鸣先和同僚你推我推地推了半天,最后决定抓阄。不巧,郑鸣先随手一抓,就成了那个倒霉蛋。
&ep;&ep;更倒霉的是,今天是个大晴天,又在店铺林立的怀远坊,郑鸣先有些胖,一路走下来,厚重的官服里从头到脚都是汗,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油。
&ep;&ep;最倒霉的,则是之前那个语焉不详的“上边的人”,是摄政王独孤明夷。
&ep;&ep;想到前几日由玄都观修整牵扯出的贪墨案,涉案人员排出一条街,该罚的罚该打的打,最惨的流放三千里,郑鸣先头脸上又冒出十几道汗。
&ep;&ep;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敢和年轻的摄政王打官腔,老老实实地说:“臣托大,长安城内治安不错,但怀远坊临近西市,虽是住坊,里边却自成集市。若是严守坊市之差,恐怕里头立铺子的人都没了营生,又要大乱。臣等暂无办法,故而只能先搁置。臣带殿下来看,也是承了京兆府里诸位同僚的意思,不敢隐瞒。”
&ep;&ep;“坊市的规矩或许确实该变动些,先放着吧。”独孤明夷谅解,“京畿偌大,治理多有不易。我知少尹与京兆府中诸位官员的难处。”
&ep;&ep;“谢殿下谅解。”郑鸣先不敢多说废话,看看四周商户林立的景象,“到这儿便算巡查完了,马车一直候着,殿下看……不如这就回去吧?”
&ep;&ep;“辛苦少尹跑一趟了,先回去吧。”独孤明夷婉言谢绝,“我想再走走。”
&ep;&ep;郑鸣先委实不知道怀远坊的店铺有什么可走的,他也不能把摄政王丢在这儿:“殿下若是想散心或是买些什么,臣带殿下去东市逛逛。此处都是些民用的店铺,鱼龙混杂,时人粗鄙,若是一不小心冒犯了殿下,臣这颗头也不够赔的。”
&ep;&ep;他伸手示意回程的方向,独孤明夷却突然说:“粗鄙?”
&ep;&ep;“殿下?”郑鸣先卡了一下,“此处都是些商贾,不通礼仪,可不是……”
&ep;&ep;独孤明夷闭了闭眼,低声如同叹息:“你视此间人粗鄙,或视天下人粗鄙,又让他们如何信你为他们谋福祉呢?”
&ep;&ep;“这……”郑鸣先接不了话,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感觉汗一缕缕地往下淌,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他竭力解释,“臣、臣只是……”
&ep;&ep;“我明白。”独孤明夷神色如常,语气清淡,“少尹不必顾忌我,回去吧。代我问候京兆府的诸位。”
&ep;&ep;“……好。”郑鸣先只能回这么一个字,朝着独孤明夷行了个礼,扭头往马车所在的地方走。等他爬上马车,略显臃肿的身体整个瘫软下去,他才发现整件官服都湿透了,袖口重得能拧出水。
&ep;&ep;而在与马车相隔甚远的路上,独孤明夷判清方向,朝着先前无意间注意到的位置走去。
&ep;&ep;第4章意外&ep;道长救我狗命
&ep;&ep;如愿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傻蛋。
&ep;&ep;起因是她在工坊内做新接的单,忽然听见外边有人叫她。她出门一看,喊她的是个陌生男人,边抹脸上的汗,边问她讨碗水喝。
&ep;&ep;斜对面就有家凉茶铺子,讨水也不该讨到这里来,但看那男人一身灰扑扑的短褐,满头满脸都是汗,站着时整个人还往左斜,如愿猜他可能是腿脚不太方便,卖力气的活做不了多少,囊中羞涩,不敢去卖水的地方。
&ep;&ep;她想着就当日行一善,跑回工坊取了只灌满清水的水囊,大大方方地递过去:“这只水囊也送给您,过两条街有口井,往后您在那儿打水喝也很方便的。”
&ep;&ep;男人千恩万谢地伸手去接,仰头喝了一通,本来到这里一善就算是行完了,谁料刚放下水囊,他一抹嘴,忽然换了副嘴脸,大声嚷嚷让她还钱。
&ep;&ep;如愿大惊:“您别是记错人了吧?我不认识您,这街上的梓匠工坊也不止我一家。”
&ep;&ep;“别瞎闹,你不认识我,你给我水喝干嘛?”男人皱眉,“介绍人总和你说了吧,我姓余,介绍人叫我一声老五,名帖和钱一块儿送过来的。”
&ep;&ep;如愿哪儿收过什么钱,还以为是余老五弄错了:“您肯定弄错了。我不曾见过什么介绍人,也不认识您。”
&ep;&ep;“你不认识我,你送我水囊干什么?”
&ep;&ep;“我那是积德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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