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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门应声而开,一直候在外边的侍女鱼贯而入,一队由莺鸣带着,捧着巾帕、水盆、竹盐之类用以洗漱的东西;另一队领头的是雀鸣,端着烛台杯盏来更换摆件用品。

&ep;&ep;寝衣干燥柔软,身上也没什么黏腻不适的地方,料想是昨晚完事后清洗过,如愿心不在焉地走完一套洗漱的流程,最后把绞得半干的丝帕拍在脸上,状似无意地问:“昨晚是我叫的水吗?”

&ep;&ep;莺鸣正要摇头,不知怎么的头稍往独孤明夷的方向偏了偏,一瞬对上他的视线。莺鸣慌忙要告罪,却看见独孤明夷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ep;&ep;莺鸣顺着独孤明夷的意思点头:“啊……是的?”那边没出声,她继续说,这回是肯定的语气,“是王妃叫的水。”

&ep;&ep;看来酒品还行,仗着醉酒胡作非为,之后能叫水还算是体贴。如愿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知道了,下去吧。再去和府上人说,我做主,都加半年的月钱。钱从我带来的嫁妆里出,去找管事开箱,就说是我的意思。”

&ep;&ep;大婚本就有丰厚的赏钱,新王妃一开口还加了半年的月钱,跟着进来的侍女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行礼谢恩,声音里的喜气藏都藏不住。

&ep;&ep;只有莺鸣仍是不浓不淡的微笑:“王妃可要奴婢服侍着换衣裳?”

&ep;&ep;“……这就不用了。”如愿赶紧拽住领口,“放下就好,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不习惯让人贴那么近,以前在家时都是自己来的。”

&ep;&ep;前一个主子从不让人近身,又来一个还是不让人近身,进来的侍女倒是习以为常,再度应声,按如愿说的放下衣衫出去。

&ep;&ep;莺鸣是最后一个,体贴地关上房门,先嘱咐留在外边的好好伺候,才往管事在的侧院走。

&ep;&ep;雀鸣自然跟着她,走出长长的回廊,终于没忍住:“姐姐当时怎么说的谎话?还记得余管事说过,殿下宽容,但就是容不得撒谎,胆敢撒谎……”她缩了缩脖子。

&ep;&ep;昨夜她是看着人送水进去的,房内的龙凤烛即将烧尽,琉璃灯还亮着,朦胧的光里她当然没敢抬头去看殿下,只偷偷瞄到眼懒在殿下怀里的王妃。

&ep;&ep;女孩以长发和薄毯为衣,通红的脸往下只露出印着咬痕的颈子,睫毛发颤还沾着水珠,显然是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的样子,别说开口叫水,恐怕水泼到脸上都醒不过来。

&ep;&ep;“是殿下的意思,哄王妃开心罢了。”莺鸣也没法解释,“你瞧王妃不是挺开心的吗?”

&ep;&ep;如愿当然开心,开心到想冲到独孤明夷身上再亲他一口,碍于□□以及身上的不适感只能作罢。她抱起一整套的襦裙,撩开床帐:“我先换衣服,过会儿再来帮你。”

&ep;&ep;不等独孤明夷回答,她已经滚进了榻里,最内侧的帘帐放下来,只留下女孩模糊的身形。

&ep;&ep;独孤明夷无奈地闭了闭眼,站在屏风内侧换衣服。男子的服饰翻不出花样,无非是往最外边套一身圆领袍,刚扣上蹀躞带,床帐内突然传来如愿的一声痛呼。

&ep;&ep;他脑子一空,迅速上前掀开床帐。

&ep;&ep;入目的是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肩膀纤瘦平直,蝴蝶骨优美地微微突出,脊柱处微微下陷,构成的一条线渐渐向下没入让裙摆和背面拢住的腰下。女孩扭着个怪异的姿势,长发向着一边拂开,半遮半掩地露出腰侧的掐痕,刚好能合上指节。

&ep;&ep;“勾着头发了……就在这个搭扣上。”如愿眼泪汪汪地回头,“吓到你了吗?没事的,拽出来就好了。”

&ep;&ep;她揪住头发,应声要往外拔,独孤明夷连忙按住她的手:“缠住了一把头发,你想把自己拔秃吗?”

&ep;&ep;如愿一个哆嗦:“这倒没有……”

&ep;&ep;“别动。”独孤明夷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小簇缠在玉扣上的发丝,“看来往后让他们不必送这种衣裳来了,平添麻烦。”

&ep;&ep;“话不能这么说啊。这种样式的裙衫穿着麻烦,但是穿起来漂亮,裙幅越大走动起来越漂亮。还记得我最先盘的那家成衣铺吗?每回卖的最好的总是这样,你果然还是不懂女人心……”如愿乖乖坐着,顺手拽起被子护住前胸,“啊,说起来我当时还有个念头,要量你的身量尺寸给你做身衣裳,结果忙起来给忘了,这么一想我这人有时候也不大靠谱……”

&ep;&ep;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说话,独孤明夷一开始还分出心思听她说什么,指尖耐心地拨出一缕缕缠绕的发丝,指节无意间蹭过腰背处滑腻的肌肤,细腻温软,像是吸足了热气的羊脂玉。

&ep;&ep;最后一缕发丝脱出,该离开的手却没离开,反倒屈起食指,直接轻轻地扣在肌肤上,滑出一道轻微的下陷。他喉结一动。

&ep;&ep;如愿肌肤上立即浮起层细细的颗粒,满脸诧异地回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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